“我说的亲,是单纯的亲。”
谢菱俯身快速碰了碰顾危樱粉的薄唇,“是这样,懂了吗?”
顾危想挡,可四肢无力,耳尖越来越红,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想起昏迷时有人亲自己摸自己的感觉,心里更加肯定是谢菱所为。
他想问,又觉得人家一个小女娘都不在意,自己一个大男人未免太扭捏作态了些。
谢菱看着有趣,杀伐果断的世子爷,竟是个纯情少年。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谢菱皱了皱眉示意顾危装昏躺下,便上前打开房门。
昨天那小丫鬟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哭诉道:“小姐,金吾卫来了,抄抄,抄家的来了,让大家都去正厅。”
谢菱拍了拍丫鬟的背,安抚道:“别慌,你和我去偏房把世子的板车拖来,我们拖着他出去。”
小丫鬟深深吸了一口气,到底缓过气来了,跟着谢菱推来板车,将顾危推去了正厅。
这小丫鬟叫秋月,是谢菱身边跟着长大的丫鬟,忠心耿耿。
整个国公府的下人全都跑的跑逃的逃,她虽怯弱胆小,但却没逃走,留在了谢菱身边。
正厅,顾家的人都来齐了。
顾母裴氏神情恹恹,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怀里窝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
裴氏是清河百年世家裴家的嫡长女,即便再端庄稳重,经受丈夫早逝,大儿子失踪,二儿子成活死人,国公府败落一系列变故,也振作不起来了。
大嫂宋氏弱柳扶风的坐着,眼神空洞,肚子有些大,看来怀孕四五个月了。
顾离一下照顾这个,一下照顾那个,忙得脚不沾地。
见谢菱推着顾危来了,忙走上前,“二嫂,辛苦你了,我来招呼二哥。”
谢菱按住他肩膀,“没事,你二哥这边有我。”
裴氏咳了两声,伸出瘦骨嶙峋的手腕摸了摸谢菱的肩膀,“真是委屈你了,一进我们顾家就遭受这种事情,你与时瑾还未有夫妻之实,尚有转圜之机,我给你写一封和离书,你且收拾嫁妆回娘家去吧。
又对着顾离说道:“时瑜,取纸笔来。”
谢菱按住裴氏的手,温声道:“既嫁进了顾家,我便是顾家的人,谢菱愿跟着你们流放,此生不悔。”
裴氏愣了愣,泪水夺眶而出,“好孩子,好孩子,多少依附顾家的人见顾家惨状避之不及,倒是你一小女娘如此重义,时瑾有你是他之福气。放心,若时瑾一直不醒,婆婆做主,为你择一好夫婿。”
谢菱垂着眼,状似害羞的点了点头。
心里却暗暗想,这国公府全家都是通情达理的好人,跟着他们去比在丞相府好多了。
回丞相府,依旧只是一颗为嫡姐铺路的棋子,还不如跟着流放,自有一番天地!
金吾卫从外院抄过来,很快就到了正厅,为首男子目光如电,冷冷扫视一圈,气势逼人,“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给我交出来,只许留一身衣服,别逼我动手。”
裴氏放下汝姐儿,挡在众人之前,仪态端庄的开始卸下首饰。
有裴氏在前,宋氏顾离也没这么慌乱了,都挺直身板神情镇定的开始卸下身上值钱的东西。
谢菱身上本就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取下发髻上的两根玉钗扔在箱子里。
为首男子见顾家并没有像其他人家那样哭爹喊娘,眼里不由得多了几分赞赏。
又想到顾家世代忠良,轻叹了一口气,皇帝年老越来越昏庸,连顾家这样的人家都流放,北江国摇摇欲坠啊。
男人只敢心里想想,面上没表露出来,呵斥自己的下属:“顾夫人可是曾经的裴家嫡长女,你们自己注意点,别污了顾家女眷的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