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亦蕊说道:“你说刘伯堃?他是我娘家府中故仆,只是……”
胤禛似乎有些不快,却说:“蕊儿,我只想问,你有喜欢过他吗?”
“当然没有,夫君怎么会这么问?”亦蕊无辜地看着胤禛,她似乎下定决定般说,“他是我哥哥的伴读,我对他就像哥哥一样。他却会错了意,明知不可能却依旧深陷情网,真是怨孽。他一厢情愿,不惜在大婚前绑架我,出于自卫,我亲手杀了他!阿玛为了斩草除根,不惜灭了他全家十一口,其中包括我的奶娘刘嬷嬷。”说到此,她不由哽咽起来,“其实我一直在后悔自己下手过重,也气恼阿玛胡乱杀人。我已嫁为人妇,怎会再做他想,这不是多此一举,草荐人命。唉……因此,当我看到死里逃生的刘伯堃,他不过是想在王爷身边讨口饭吃,我想起刘家十一口性命,便想替阿玛赎罪,答应不揭穿他的身份。他也明白了我的身份,不再有非分之想。”
“难怪……”胤禛傻傻地笑道,“那****在牡丹台看到你跳舞给他看,以为你们……”
亦蕊忍住心中酸痛,说:“那日,一时兴起,随便跳跳,不信你问凝秋去,我与他一向都是规规矩矩的。”
听到她提及凝秋,胤禛不由心虚,转移话题道:“你跳舞真好看,不知我有没有机会欣赏?”
亦蕊噘嘴道:“只要你不要让人家像个舞伎一样,当众表演,我只跳给你一个人看。”
胤禛说:“蕊儿,我们回府吧!”
亦蕊别过身去:“我不!”
胤禛疑道:“你……”
亦蕊怨道:“你一会让我去别院,一会让我去圆明园,这会又让我回府,明天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胤禛扭过她的身子,认真地说:“蕊儿,你虽不怪我,但我心里已怪责自己一千次,一万次了。那晚,我对你……唉,真是该死!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情了!”
亦蕊将胤禛的发辫与自己的青丝缠绕在一起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胤禛轻轻吻着她,喃喃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郊外
银剑如龙,扫起满地莹雪,人如矫虎,削落千万青针。
潇碧抱胸坐在一块大石上,遥遥看着伯堃发狠般耍着一套套剑法,砍得那些松树七零八落。
天色渐暗,潇碧笑道:“大年初一好日子,我却吹了一天穿林风!真是可笑!”他向伯堃走去,伯堃情绪激动,过力过度,握着剑的虎口已开裂,身体微微发抖。
潇碧抓起一把和雪的松针,丢在伯堃头上。
伯堃气恼道:“你这是干什么?”
潇碧银笛向松林一扫,说:“你花了大力气削落这些松针,过几天它们又会长出来,不如……”他取过伯堃的长剑,轻轻一抖,向着一棵碗口大的松树挥去,树干发出吱吱声,慢慢倾倒。
潇碧将长剑往地下一掷:“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伯堃单膝跪在地上,抓起雪抹了抹脸,青着脸说:“恐我一人之力,不足于应付。”
“恐怕你是下不了手吧!”潇碧说。
伏在屋顶时,亦蕊那席话,不但让伯堃对她失望透顶,还挑起了他内心压抑着的仇怨。他一直没有对费扬古一家痛下杀手,无非是因为不想伤亦蕊的心,直至此时此刻,他依旧不能保证自己能下手。伯堃说:“你帮我,我付给你银子。”
潇碧笑道:“你请我,有意思!马佳府,你似乎已经回不去了,你哪有钱请我?”
伯堃说:“只要你帮我杀了费扬古一家,这辈子,我以你马首是瞻,誓死效命!”
“哦?你现在不是这样吗?”潇碧挑一挑眉,“也好,就当福利吧!费扬古一家,包括亦蕊吗?”
伯堃酸酸地说说:“她已是爱新觉罗家的女人了……”
潇碧脸上泛出笑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上元节
亦蕊用身体不好,不便车马劳动为由,拖住胤禛,在别院一连陪了她十几天,方带着允儿、飞燕一同回府。
走进王府,所有女眷齐齐站成左右两排,左首是立言、武嫒雪和几位格格,右首是云惠、瑶夕、宸宛,赵明带着合府奴才站在女眷后面。亦蕊一进府,便听到盖若海浪的请安声:“恭迎嫡福晋、李福晋回府,嫡福晋万福金安!”
胤禛站在一边满意地点头,他一早传令回府,并让合府皆出来迎接,顺便消除他与亦蕊间不合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