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道:“你要这么想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你要嫁妆我都已经给了,为你儿子请封世子是绝不可能。
我以前也想过和你好好过,虽然你家换了亲事,可既然成了夫妻,就把日子过好吧,你的孩子也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也是欢喜过的。
可这些年来你和你那个孩子办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能让人看得过眼?
我为我和董柔儿的孩子留着钱留着名分,也留着荣国府将来的一线希望,只要这些不动,其他的条件倒是也可以答应你。
若动了这些,那万万不行,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你不同意收这个嫡子,我就休了你,再随便娶一个,将柔儿的孩子立在新妻子名下就是。
只不过我再娶的这个也会是个垫脚石,还需要我卸磨杀驴一回,也是有点麻烦。
所以你想清楚了,本来你可以拿着钱全身而退,如果你要为你的孩子请封世子,那我们就拼个鱼死网破。
只要咱们没和离一天,你的嫁妆也未必守得住各房的那些烂泥,各种烂招数有的是。
这几日他们已经轮流到我这儿来说在外面欠了各种账,这些债务都做得好好的,只要我愿意都可以明面上转到我这来。
如今我们夫妻一体,虽然嫁妆是你自己的,但我若是让那些假债主去告官,说,我们欠了债,却将这些债务欠着不还,将钱以归还你嫁妆的名义归到你手里。
说这是我们夫妻二人商量好的,这样转移钱财,你说你这笔钱会不会有可能也保不住?
或者你要下大力气和我打这个官司?
让官府来查,弄清楚这些债是真是假,是我们夫妻二人合伙骗了别人转移钱财,还是我要侵吞你的嫁妆?
你说京兆尹要查清这个事儿大概要多长时间?
你说这段时间里你会不会被我耗死,有个意外什么的?
所以你现在痛痛快快的拿着你的嫁妆把立嫡子的事办了,甭提为你那儿子请封世子的事,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当世子!”
沈钰的儿子在里间听到父亲如此说话,只觉得心痛难当,整个人失神的往后退了一步,不知撞到什么上面发出了一声闷响。
荣国公道:“什么人?”
这长子从里间心神恍惚地走了出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他惨白着一张脸,失神的望着自己从小崇拜尊敬的父亲,
说道:“即便我不成器,我也以为父亲多少还是喜爱我的,哪怕只有一点点一丝一毫。
我知道弟弟更让父亲欢喜,可家父家慈爱幼子也是常事,我已经努力在改了,努力想讨您的欢心了,您就这么不愿意看我一眼,恨不得将我当一团烂泥早一点甩出去吗?
我如此碍您的眼,可我的儿子不也成天爷爷爷爷的叫着,您见到他不也是欢声笑语由衷喜爱的吗?
我们父子俩加起来,在您这里仍然是一点点也比不上弟弟对吗?
我不成器是生来就不成器吗,父亲真的对我有上过一点心吗?有像教导弟弟那样教导过我吗?”
荣国公看见儿子走出来,心里也是一惊,虽然他不打算要这个儿子了,可也没打算当面闹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