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惠妃不说话,闭眼跪在地上:“臣妾求死!”
李隆基再次冷哼:“莫非你以为朕是残暴之君?自明日起,朕搬到兴庆宫起居,惹不起你还躲不起你吗?”
武惠妃悬着的心方才落地:“多谢圣人。”
李隆基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武氏,你今夜之所以兴风作浪,多半是为了朕召见寿王妃杨氏吧?”
“召见寿王妃?”
武惠妃假装一脸懵逼,“臣妾不知道啊,圣人何时召见的玉环?臣妾说了,我是来陪伴圣驾,高力士不让我进门,再加上听了小黄门的话,臣妾激动之下,言语方才激烈了一些,妾身确实不知道圣人召见杨氏之事。”
咸宜公主也跟着演戏:“十八郎和弟媳来过?几时走的?”
李隆基起身踱步:“朕不知道你娘俩是不是在演戏?但朕可以告诉你们,朕召见寿王妃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实乃为了纠正她舞姿中的一段瑕疵。
杨氏在温室殿待了不过一刻,旋即离去,立部伎的领舞段盈娘可以作证。倘若不信,朕派人唤来问话便是。”
武惠妃急忙道:“不必了,臣妾敢怀疑圣人召娼妓入宫,却不敢怀疑圣人与儿媳有染。三郎乃是一代明君,岂会做出这种龌龊事!”
李隆基感觉武惠妃这句话似乎在讽刺自己,但又没有证据,最后冷声道:“你若是敢监视朕,下次休怪朕不念旧情!下去吧!”
“臣妾告退。”
尽管现在刚刚八月时节,但武惠妃的心却犹如坠进了冰窟。
她知道,从今夜开始,自己彻底失宠了。
就在武惠妃母女准备离开的时候,李隆基为了表示自己的公正,又喊住了女儿:“你说监门卫冲撞你的都尉叫什么?”
“好像叫张巡。”
咸宜公主蔫蔫的说道,此刻他对这个无名之辈的痛恨已经被李隆基取代,但她却不敢发作。
李隆基召唤一声:“来人。”
知道出了大事的林招隐已经从宦官别院赶到了温室殿,听到李隆基的召唤急忙出列,“老奴在。”
“传朕口谕,这个果毅都尉张巡冲撞公主,实乃大不敬之罪,削去军职,贬往雍丘县担任县令。高力士管教不严,扣除俸禄三个月。”
林招隐躬身领命:“喏!”
咸宜公主知道李隆基在使苦肉计,罚了高力士不痛不痒的三个月俸禄,区区二三十两银子,几百石大米而已,拿着一个小小的都尉开了刀,纯粹是在敷衍自己。
“谢父皇为女儿讨回公道!”
咸宜公主跟母亲跪地谢恩,灰溜溜的离开温室殿,返回了紫宸殿。
当回到殿前的时候,母女二人才看到台阶前横七竖八着排列了一堆尸体,有太监有宫女,全部被杖毙于地,一个个被打的血肉模糊,想来就是在温室殿值勤的那二十四人。
紫宸殿的十几个宫女和太监吓得瑟瑟发抖,一个个瘫软的坐在殿前,不知所措。
“啊……”
武惠妃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天威凛冽,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
什么独宠后宫,什么三千宠爱,都抵不过色衰则爱驰这句至理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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