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高无庸等人正细细擦拭主子爷身体,忽的一个小厮惊呼一声。
高无庸侧目看过来,小厮手指胤禛后背上的一个红点,轻呼出声,“高爷爷,您瞧,这……”
高无庸一个眼刀过去,彻底让人噤了声。
又上前仔细查验一番,心里咯噔一声:
怪不得,那么多人宴饮,只有主子爷染了时疫,当真是好算计!
宜修拿着膏药回来时,高无庸已经把其他小厮赶了出去,低声说了他的猜测。
按理,过去了半个多月,饶是蚊虫叮咬,也不该还冒着红点。
定是有人在针尖抹了那疫病的毒,找机会快速扎了一下。
宴饮上胤禛喝了不少酒,针扎一小下,只觉是蚊虫叮咬,哪能想到是……
这场时疫,确确实实是有人蓄意为之。
宜修猛地瞪大双眼,冷哼一声,“高无庸。”
“奴才在。”
“爷在外头的人手,旁人不知如何联系,你一定知道。”
高无庸默然点头。
“宴饮时十四数次敬酒,他也许不是主谋,但绝不干净。主辱臣忧,本福晋咽不下这口气,你亦是如此。”
高无庸抬头,再度打千儿行礼,“请福晋吩咐。”
“行宫里伺候十四的奴才,好几个留下的,该让他们尝尝助纣为虐的苦。”
“主子放心,奴才一定赐他们家中一场富贵,让他们安心上路。”
没有证据,就制造证据。
只要伺候十四的奴才中也爆出了时疫,家中还有来路不明的银钱。
哪怕康熙明知这事儿不对劲儿,可为了堵住京城和宫内的悠悠众口,也只能把十四推出来。
宜修猜测的不错,康熙这二十来天,可谓“水深火热”——
不敢进后宫,不敢见朝臣,就怕有人跟他要说法,就怕妃嫔们哭着诉苦,更怕弘晖抹着泪抱大腿求安慰。
堂堂一国之君,竟无一个安身的歇脚处。
乾清宫里三层外三层,被围得水泄不通,太医们更是每隔一个时辰请一次平安脉。
饶是中秋日,行宫传消息来老四病情稳住了,日子也没半点好转。
贵妃、温宪、纯悫轮流来乾清宫打探消息,他能怎么办?
半点错漏都没查出,只能把伺候过宴饮的奴才们都打入慎刑司,由着暗卫在暗、刑部和宗人府在明,细细排查各处。
可没查清就是没查清,他堂堂天子,总不能睁只眼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