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胖丫头的哭声中,我们手忙脚乱把他抬到阴凉处。
李争羽去找陈阿婆,我则拿着小丫头的小花手绢,不断压着他摔倒时磕破的头——
血流不断,像离别的颜色。
我没有把梅干菜送个刘婶,而是对陈阿婆说:“我也想拜您为师,跟您学医,这是我妈给我拿的拜师礼。”
李争羽很高兴,从此以后我就是他的师妹了。
但他不会知道,我只是想让阿北活下去。
小丫头在骆北寻的病床前哭了一天,后来还是依依不舍地被外公带走了。
阿北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我。
周小池。
他的记忆出了点问题,强撑着身子起来,在院子里找了很久。
李争羽说:“小胖丫头回去了,跟她外公走了。”
本来也就是萍水相逢的,山水路不问,未曾有交集。
阿白来找我,说宋姨突然并重,快不行了。
我带着陈阿婆一起去,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摇摇头。
中医补内,西医治症。
可没听谁说这么凶险的癌症,可以靠吃点食疗就能痊愈的。
陈阿婆说,还是应该要带宋姨去大城市里化疗。
那天晚上,我坐在院子里问阿白,你怎么打算。
八九岁的男孩沉默着,或许他还不懂人性,就已经懂了人生。
只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周豫白的人生,原本是我的剧本。
后来宋姨和周豫白走了,听陈阿婆说,有个很有钱的人家开着豪车来找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阿白的父亲,还是他父亲家里的人。
反正,看她经常给我买的那些东西,就知道她们肯定比我们要富裕的多。
我站在长寿村的土路上,看着汽车的辙印。
突然一只大手把我抱住。
“小池,你不会是想跟他们走吧?”
是周建。
我十六岁的哥哥。
我尖叫着,推开他。
“你想干什么!”
“你以为我爸妈把你从她家换过来,是为了什么啊?就是要你给我当小媳妇的!”
周建把我压在芦苇荡里。
我头上的天很蓝,但我的七彩祥云不会来了……
操起手边的一根芦苇杆,我狠狠扎进了周建的后脖颈。
他没死,但从此高位截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