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清予倒吸口凉气,裴茗也转过身来,看到不远处荒草中的某处,全身血液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凝固。
三人皆僵住,空气的温度骤降至凝固。
裴茗最先回过神来飞奔着跑去。
“北川!”
“陆北川!”
用力地拨开快要赶上半人高的杂草,陆北川半张被鲜红的血覆盖住的脸暴露在空气中。
浑身僵硬地倒在地上,眼睛已经完全闭上。
表情没有半点痛苦,而是趋于一种放松。
一种很久没让人再见过的,他的放松。
恐怖的猜想直接转化成在眼前活生生的事实。
江清予震惊地捂着嘴,手都在哆嗦。
向来冷静从容的裴茗在打120的时候哭得泣不成声。
谁都没想到昨天还好端端的还在跟他们说话聊天的人今天会变成现在这副气息奄奄的样子。
安夏僵直的站在原地,一双黑眸就这样直直的看着陆北川的方向,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裴茗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说还有呼吸,安夏攥紧的手才一点点松开。
救护车来得很快,陆北川被担架抬走。
裴茗放下所有的姿态尊严求安夏跟上救护车。
如果陆北川的情况危急需要签什么同意书,那这里只有安夏才有资格签。
他们的离婚流程还没结束,从法律意义上来说,他们还是夫妻。
救护车里,安夏缩坐在角落,看着医生忙碌着给陆北川诊断伤势,诊断情况,做着抢救,和一些基本的包扎,她抿紧了唇,一直死寂了很久的心口在这个时候不断地泛着酸。
心电仪上的血压和心跳频率在逐渐降低。
“你真的很自私。”
干涸的唇瓣微微蠕动着,低声喃喃出一句。
护士没听清,转头问安夏:“你刚说什么?”
安夏摇了摇头。
救护车驶向最近的医院,不到十五分钟,陆北川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裴茗和江清予几乎是跟救护车前后脚到的。
没过多久,陆奶奶和陆远也赶来了。
见到老太太的第一下,安夏下意识地想躲。
就因为她和陆北川的这段孽缘,整个陆家都被搅得天翻地覆。连奶奶到了这把年纪还要跟着操劳,无法安心享福。
安夏自责想着,可老太太却没有半分怨念。她拄着拐颤悠悠地走过去。
只是一段时间没见,她像是一下老了二十岁,再没之前的精神。
“怎么瘦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