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工一听就生气了:“夏小姐,这车呢,它的发动机、油路,乃至整个车架,都是由我焊接的,既然您坐过的车多,不如说说,哪里不好?”
夏影突然就,一只手伸起来了,特自然的,拍在聂工搭在档把上的手上了:“居然是您?先生您贵姓啊,您也是工程师?”
“他姓聂,聂博钊,夏小姐应该认识吧?”
“您就是聂工?”夏影直接惊呆了:“难怪我看着您眼熟,您竟然是聂工,聂工聂工,当年我在延安时,听广播里表扬过您呢,当时真的……”
陈丽娜以为这夏影要说个什么呢,没想到她说:“唉,可惜啊,你要能出国,要能到世界顶级的重工业城市去做工程师,现在绝对,年薪百万,不说名车豪宅,能跟你交往的,也绝对是全世界顶尖级别的人物。”
陈小姐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了。
聂工再不说话嘛,车上的气氛短暂的,就凝固下来了。
但就在这时候,突然马路上冲过一匹马来,聂工当然一个急刹车,夏影居然顺势,整个人就往着聂工那边靠过去了。
“天啦,这个地方怎么这么不讲文明啊,马在大街上乱走。”说着,她手捂上了唇:“刚才,我甚至看到一匹牛拉在马路上,呕,好恶心。”
聂工耐心着呢:“咱们矿区呢,一半汉民,一半少数,少数民族有养马的习惯,马是他们非常重要的交通工具,不过,我们的交通部门已经开始实话新计划,马路上很快就不允许马匹和羊群随意通行了,到时候,会在城边开辟专用的路线,以供马匹行走。”
“嗯,聂工您说的可真好,只是这个地方太不适合您这种身份与学识都叫人仰望的人呆了,我真的替您惋惜啊。”夏影于是说。
聂工看了半天,终于还是说:“夏小姐,能把您的手挪开吗?”
夏影仿佛才发现似的,就把手从聂工手上取下来了:“抱歉啊,我刚才太紧张了。”
总算到了石油宾馆,夏影一看外面不过六七层的小楼,光看外表就那么寒酸,又不肯下车了,对聂工说:“不会,就安排我们住这么寒酸个地方吧?”
聂工说:“这是我们矿区最新的宾馆,要住一晚上,得到区政府批条子。”
夏影一看陈丽娜下车了,顿时一摇聂工的手,就说:“这个宾馆我真是不想住,既然聂工今天由组织指定陪我,那这么着吧,您带我出去,看看这矿区有意思的地方,人和事,好吗?”
说着,她就重新把安全带系好了,两只脚还轻掂着。
怎么说呢,那是一种少女式的,或者说特温柔,特小鸟依人的神态,眼神里的那种鼓励和调侃,聂工还挺熟悉的。
想半天,包曼丽也曾这样看着自己。
看来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总还都是一个味道啊。
聂工觉得特可笑,摇下窗子就问:“陈小姐,你确定不跟着我们?”
陈丽娜为了钱,已经准备好把聂工送人了,挥手,还学着他那些学生们的口气说:“老师,您放心去玩吧,万事有我呢。”
眼看着自家男人真的绝尘而去,陈丽娜心说:“王八蛋,从今往后,你休想上我的炕,今天早上的夫妻生活,将是你人生最后一次”
不过,狠心把孩子扔出去了,陈丽娜当然得去套狼啊。
结果紧赶慢赶赶到汽车厂,苏向东插着兜,在嘈杂而又繁忙的车间正中央,仰头就那么站着呢。
“考察团的人呢,不是说今天就要来吗?”陈丽娜说。
她是来追富商,搞投资的啊。
苏向东一幅看穿陈丽娜的样子:“你让聂工把夏影带走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