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给两个孩子请了家庭教师——他们从小没念过书,去学校不可能跟得上,只能先在家里补一补。两个孩子跟他一起住在村屋的二楼,每天跟着老师一起呜呜呀呀地学字。晚上他一回到家,总能听到楼上一阵叮叮咚咚的脚步声,然后小六一像颗炮弹一样撞上来,“咚!”地撞到他身上,搂住他的腰。
小满要矜持一些,提着小裙子快步地下来了,然后站得远远地,软软地唤道,“阿大。”
青龙这天回到家,照例被六一撞个满怀。他吃痛地摸了摸小秃头上冒起的青茬,对小满道,“小满,听说你会做蛋糕了?”
小满脸蛋红扑扑地,提着小裙子跑进厨房,过一会儿端着一个大碗出来,里面是特意留给他的一块小小的奶油蛋糕。
青龙将蛋糕拿了起来,瞥见小六一正专注地盯着他的手。他故意将手抬高,小六一马上仰起头。将手放低,小六一又低下头,目光定定地看着蛋糕,十分眼馋。
他将蛋糕递给小六一,小六一很舍不得地别开脑袋,不看他了。
“你吃吧。”他说。
小六一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你吃。”
青龙小小地咬了一口蛋糕,对小满笑道,“好吃,我们小满真厉害。”然后将剩下的递给小六一,“我晚上吃得很饱,你帮我吃剩下的好不好?”
小六一回头看了一眼姐姐,姐姐对他笑,于是他很期盼地接过了蛋糕,几口吞了下去。小满凑上来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擦了擦嘴。
晚上两个孩子早早地回自己房间睡了。青龙在他们隔壁的卧室里躺了下来,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一本账册——他父亲最近将几处高利贷的生意分给他处理,这些都是该去收数的名单。
看着看着,隔壁突然传来女孩一声凄厉的尖叫。青龙扔开账册翻身而起,鞋都顾不上穿,光脚冲进了孩子们的房间。小满缩在床头一边惨叫一边哭,她弟弟坐在一旁手足无措,慌乱地想掀开她的小睡裙,却被她打开。
青龙冲上来掀开被子,只见一滩殷红的血迹。“谁受伤了?!”他抓住两个孩子焦急地问,“伤在哪儿了?”
小满一边哭一边一反常态地推拒他,不让他靠近。小六一吓了个够呛,紧张兮兮地抱住姐姐,还以为自己姐姐得了绝症,眼睛里也包起了眼泪。
佣人们听见声响,也从楼下跑了上来。女佣尴尬地上来拉了拉青龙,“少爷,那个……”她把青龙拉到一边,小声说,“小孩子,第一次来月事……”
“……”青龙也是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没有过姐妹,也没谈过恋爱,现在一下子反应过来,闹了个大红脸。
“哦,那,那你帮她处理吧?你会,会处理吧?”他难得结巴。
女佣把他和小六一都请出去了,温声哄着小满。青龙抱着小六一,尴尬地回到自己卧室里。小六一很难过,“姐姐生病了。”
“没有生病,那个是……”青龙不知道该怎么向小孩进行性教育,于是采取了旧式家长一贯逃避的态度,“姐姐好好的,你长大就知道了。”
他想了想又说,“姐姐是大姑娘了,不是小孩子,你以后不能跟她一起睡觉了。”
小六一茫然地睁大眼睛,“为什么?”
“呃,你长大就知道了。”这个蹩脚的大哥尴尬地说,“今天开始你跟我睡吧。”
他说着就把小六一塞进自己被窝里,小六一牵着被角茫然地说,“你也不是小孩子呀。”
“我跟你一样是男仔。男仔和女仔不一样,知道吗?”
“为什么不一样?”
“不为什么,”青龙给他盖好被子,“快睡吧。”
“是因为男仔有小叽叽吗?”
“咳!快睡觉。”
“我有小叽叽,你也有小叽叽吗?”
“我当然有!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