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柯侧目看了她一眼,就从她怀中接过孩子,“我来吧。”
然后一只手就抱住了儿子,稳稳当当的。
因为程柯来得急,所以还没来得及让邵翎溪联系在美国这边弄一辆车,所以一家三口打车出去,其实打车也好,程柯也不太认得西雅图的路。
出租车在面前停下,程柯原本准备坐在副驾驶座位,让温言初和儿子坐后座,却是被儿子扯住了衣袖。
“Colin,和我们一起坐后头吧,我想坐你们中间。”小家伙很会来事儿,然后就顺利地让父母都坐在了车后座,他坐在中间。
心里美滋滋的,左手抓着爸爸的手,右手抓着妈妈的手。
原本温言初和程柯之间就有隔阂,沉默得很,但是有呈呈在,哪里沉默的下来,小家伙一路吱吱喳喳个没完。
哪怕程柯不愿意多和温言初说什么,儿子都会不停地问他,迫使他回答一些和温言初有关的话题。
比如。
“Colin,你还没和我说过,你和小西是怎么相爱的?小约翰说他父母是在飞机上认识的。你和小西呢?我每次问小西,她都糊弄过去了。”
这孩子得有多聪明,程柯忍不住挑了挑眉梢,看来儿子是真的没有遗传到半点温言初的笨,全遗传了他强大的基因了,英文说得好,中文也很溜,咬字清晰句子还很有逻辑,不会像其他同龄小孩那样前言不搭后语。他还懂得用糊弄这种词。
程柯轻轻笑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朝着温言初看了一眼,“可不是么,她也总是糊弄我。”
儿子听起来这话无非就是父子之间一起开母亲的玩笑,但是温言初却听得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呈呈心思单纯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咯咯笑得开心,抓着程柯的手认真问道,“那你和我说,你和小西究竟是怎么认识的?不然她老说我是火车站捡来的,有时候还改口说我是发大水的时候装在脚盆里漂来的,脚盆!连脸盆都不是!”
程柯听了这话,脸上都有了笑意,“唔?这两个说法听上去挺有意思的,你选一个。”
呈呈最受不了这个,小嘴一瘪眼睛亮出水光,“我不是捡来的……”
“好好好!”程柯没想到他会想哭,原本想逗逗他的,赶紧乖乖服了软,“你当然不是捡来的,我和小西是怎么认识的么?嗯……就是在一个男女双方都想要找人结婚,才会去的地方,叫婚介所。然后我就看到小西了,你也知道,她这么笨,我要是不要她,当时应该也没人要她了,那哪里还会有你呢,所以啊……”
程柯的声音还在继续。
温言初一直没有做声,她的目光静静地看着他们父子俩,听着程柯的声音低沉好听得如同淙淙的流水,带着些许的哄劝,这样低声一句一句不急不缓地和呈呈说着话。
这样就很好了。心里头那些难过,对于他那些冷言冷语的所带来的伤害,仿佛也就那么回事,那些冷言是一刀,此刻的幸福就是药。
而她,不怕疼。能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