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想做的事吗?比如去度假,比如去进修,或者去报个美术班,你说过你想学素描。”他说。
“干嘛,帮我安排生活?我不需要的,我有了一笔钱,先挥霍一阵子,然后去上班。”我微笑着说,没错,就是微笑。我已经全然没有早晨的激动,我不想再对他流露出一丝的情感,哪怕是憎恨。我时刻提醒自己,要把他视作路人。
苏阭不傻,他当然能从我的语气中读出冷淡,所以没在说什么。他把烟屁股丢出车外,一脚油门,由于车窗没关,冷风灌进来,我有些发抖。
最后,他终于摇上车窗,他说:“你该吹吹风,我想让你清醒?”
“什么?”我感到不可质疑。
“我想让你明白,没必要这样对我,这件事上你可以不理解我,但你应该明白,至少我们都在获利。木木,我是一个商人。”
“这么说,我们是在谈生意喽?”我冷笑。
“你何必这么刻薄?”
“因为生活没有教会我平和美满。”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是你男朋友的同时,也是你的上司,更是你的合作伙伴。我至少要让我们以后更好吧?”
“是吗?那恭喜你,你做到了,而且从你做到的那一刻开始,咱俩那三种关系同时结束了。”
“随你现在怎么说。”
“你最好当真!”
一个急刹车,苏阭回过头来,他认真地看着我,我试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哪怕一丁点无助或者茫然,可是没有。“木木,如果离开我能让你遗忘这一切,我可以尊重也可以接受。我知道自己的方式不够光明磊落,可是我们都该明白,像你我这样毫无根基没有退路的人,想要获得一个公平的权利需要比其他人付出多少努力。这一整天我都在想,究竟值不值得,我没想明白,可如果时光倒退,我一样会这么做。”
这就是苏阭,我希望他哪怕是哄我开心,可以低下头说一句他错了,他后悔了,他对不起我。可是,他对我说的是,如果时光倒退,他依然会那样做。
说完他重新启动车子,我们一路上再没说过一句话。
(3)
我没有回自己家,我去了橘子小姐和罗小浩的住所,罗小浩不在,我钻进被窝,整个人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
“你是不是病了?”她问我。
我摇摇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生过病了。小时候我几乎是个病篓子,一年要输两次液,每次长达一个月,中药喝得比奶粉多,药片是饭后零食。这种情况到高中彻底结束,从此之后我再不生病。我听人说,不生病的人,早晚会得绝症,如果这一辈子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是毕业前,那样至少我对人生还没有这样绝望。我的母亲也还没有绝经,可以生个二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