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事情就与云飞无关了。当天晚上,张龙带着那个曾主任还有保安处的老周就都出现在云飞的窑洞。
老周初次见云飞,由于事情紧急,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就去忙了。曾主任可没有客气,曾主任一边极力表扬云飞,一边直接说吉普车要开走,交给领导使用。张龙则是一言不发,他知道这车是到不了警卫团的。
云飞没法,谁让来的是长辈呢,乖乖地交出钥匙,看着曾主任带着驾驶员开车扬长而去。
张龙还没开口,云飞直接从腰中拿出一支柯尔特M1911,对着张龙说:
“张叔,你不会还要枪吧?”
“我还要枪,我都想揍你,你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抓特务是你现在能干的吗?以后你给我老实点,别到处乱跑。”云飞此时也想到一件事,忙说道:
“张叔,赶紧看看曾伯伯走了吗?”
“怎么了,他不走,还让他来训你,要不是我刚才让他走,他肯定要训你,到时你哭都找不到门”。
“不是,张叔,那车上还有我打的三只野鸡,还有个狍子”。
“有狍子?你这臭小子,怎么不早说?”张龙转身跑了出去。
也不知张龙还是曾主任的吩咐,又加上马上过年了,云飞彻底给看住了,哨兵不放行,他哪也不能去。就这样待在驻地,除了和警卫连跑操就是到办公区找刘姐他们聊天,这会他才知道刘姐叫刘静,河北人。通过特务这件事,让警卫连的战士更是对云飞刮目相看。
时间过得很快,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工作不是很忙了。大家一起聊天的时间增多了,头天晚上睡得比较晚,以至于第二天天都亮了,云飞还没睡醒。
在张龙的陪同下,一名女干部来到小院门前,她个头适中,面容姣好,身穿棉军装。在门前张龙说了一句后直接走开。女干部敲了敲门,没人回答,伸手推门,才发现门没有上拴,就走了进去并随手关上门。
炕上的云飞还在睡梦中,忽然感到一只手在摸自己的脸,同时有水珠落到自己的脸上,用手擦了擦脸,就听见一声带哭的笑声,慢慢地睁开眼睛,一张非常亲切和自己非常相似、满是泪珠的脸出现在眼前。不知为什么,尚未清醒的云飞喊出了一声:“妈妈”。
“儿子,我的好儿子”,坐在炕边的女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伸出双手将云飞紧紧抱在怀中,滚滚泪珠落在云飞的身上。这是真的,真的是妈妈,过好一会,在云飞的劝解中,娘俩才分开。原来这名女干部就是云飞的妈妈吕素心,化名刘敏。
“儿子,起床吧,妈妈给你穿衣服”。
“妈妈,我自己穿吧”。
“妈妈给你穿,长这么大,妈妈没给你穿过几次衣服”,妈妈坚持给云飞穿衣服,云飞也未再拒绝,乖乖地让妈妈给穿上衣服,感受到妈妈满满的爱。
云飞快速洗漱,妈妈的目光一直盯在云飞的身上,好像一眼看不到,儿子就又不见了。娘俩坐在炕沿上,吕素心把儿子搂在怀里,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变亮了,自己以前所有的苦闷和思念,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改变,除了脸上因营养缺乏显得菜色。
原来吕素心一年前受组织的委派,从重庆到上海进行统战和情报工作,因军统特务的阻挠,工作受到极大的破坏,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历经多次危难,以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光荣地完成了任务。也因此受到了日本特务和军统特务的双重追杀。
在组织的精心安排下,有惊无险地逃出上海。但敌人追得很紧,无法返回重庆,经组织安排返回延安。出于保密的原因,化名刘敏,以投奔延安人员的身份,和一批从华东来的投身革命者,经过艰苦的行军,历经五个月到达八路军总部,这才顺利地被护送回延安。
在八路军总部短短的几天中,吕素心得到了儿子已到延安的消息,也知道了儿子光荣的英雄事迹。一时间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飞到延安,早点见到儿子。今天早上到了延安,马不停蹄地立即赶到这儿,看到熟睡中的儿子,心才安了下来。
娘俩坐在炕上诉说着思念,看到妈妈脸上露出了疲惫,想起妈妈连续赶路没有好好休息,就让妈妈休息一会。在儿子的劝说下,也是真的累极了,吕素心躺在炕上就睡了过去,给妈妈掖好被子,看见妈妈睡熟了,云飞向食堂走去。
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了,看到今天没有给自己留饭,云飞正感到诧异。食堂班长走了过来,说是领导交代了,今天给你准备两个人的小灶。云飞一听,忙对食堂班长说:
“老班长,我那儿还有一只野鸡、一只兔子,都收拾好了,我去给拿过来。”
“把野鸡拿过来吧,补身子还是鸡好,兔子留着下次再吃吧”。
云飞把熬好的鸡汤、土豆炖的鸡肉还有萝卜炖肉,还有大米饭放在小桌上,轻声叫醒了妈妈,母子天性,虽然印象中没见过面,但云飞对妈妈没有一丝的陌生感,好像母子二人从未分离过。
看到桌子上的饭菜,吕素心感到十分惊奇:
“儿子,延安的伙食这么好吗,不是说十分困难吗?”
“妈,是比较困难,我刚来的时候更困难,现在还好些了。不过这鸡和肉不是食堂的,是我打猎打来的,还有野兔在院墙上挂着呢,等晚上再做给你吃。”
“好儿子,有这些吃的就行了,晚上别麻烦人家了,要吃咱自己在家做。”母子二人很温馨地坐在一起吃饭,吃饭时吕素心依然说个不停,仔细询问儿子成长的过程,恨不得将云飞小时候尿过几次床也要弄清楚,只是都没有提起云开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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