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华岛离宁远不远,长得像只大头乌龟,一大一小的两个岛体之间有个细脖子相连。
乌龟伸进海里的后腿上修筑着一个土城,这就是觉华岛的主要防守堡垒,也是屯粮食的所在。
岛子其他地方几乎毫不设防。
觉华岛距离岸边最近处仅有7公里左右,这个距离既可以躲开来自陆地的攻击,又可以很方便的利用船只和陆地交通。
全岛仅有13平方公里,此时却挤进了两万多军民。
其中大部分都是从锦州方向撤回来的军队和辽民,因为袁崇焕的阻挠,没来得及走太远被鞑子撵上了。
好在天寒地冻,觉华岛和大陆之间的海面被冰冻住了,可以行人,这些人才躲到觉华岛上。
不过,汉人可以走冰面上岛,后金鞑子自然也可以走冰面进攻。
而且,觉华岛原本的守军大部分都是水军,陆战能力不强。
从宁远被围那天起,守将王锡斧就不停歇的组织军民挖掘冰濠,破坏冰盖,防止鞑子过来。
累死累活的忙一天,只需要一个晚上,冰面又重新冻得结结实实,第二天还得重新开凿。
这段时间,日夜劳作不休,不要说参与工作的兵民,就是王锡斧自已,都累得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
乌龟脑袋上有个大明山,是觉华岛的最高处。
都司王锡斧、守将季士登、吴国勋、姚与贤几人站在高处向远方的海面眺望。
季士登说道:“王都司,那条怪船在外海转了小半天了吧,会不会是后金的斥候?”
王锡斧摇摇头道:“他们打的旗号从未见过,很难说是敌是友,或许只是想找个冰薄的地方靠岸?”
“奇怪奇怪,这船似乎外面包了一层铁皮,而且没有风帆,到底是如何行走的?”
“看起来还有几门小铳,就这小家伙,打在我们船上,只怕只能打出个白印子,纯粹是样子货。”
“嘿嘿,吴艟总,莫要小瞧人家,铳口虽小,打起人来一样疼。”
王锡斧本来就心烦,听到属下这些兵头还在没心没肺的说说笑笑。
要不是没心情,真该狠狠训斥一顿。
陡然间,山下响起一片敲打铜锣的声音。
王锡斧心中一惊,这乃是告警的锣声,莫非是有敌来袭?
转身向陆地望去,只看见远处雪原之上,一眼望不到边的骑兵卷起雪尘,向着觉华岛奔袭而来。
看旗号,打头的乃是后金正蓝旗的鞑子。
王锡斧身子晃了晃,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鞑子终究没有忘了觉华岛。
“鞑子来了,速速随我下山,准备御敌。”
山下辽民大人喊小孩哭,鞑子还未上岛,已经乱成了一团。
可是整个山上,除了军事禁区,其余地方几乎到处都是人,他们还能往哪里躲。
觉华岛土城内,现在也是一片忙碌,朝北通往码头的大门紧闭,几百名守城官兵被冻得瑟瑟发抖,手中拿着武器站在两米高的土城墙上看着外面。
大海冰面上现在满是人,大群青壮被组织起来没命的破冰。
另一群人拖过各种车辆围成障碍,阻挡马匹的冲锋速度。
隆隆的马蹄声如同闷雷一般,从极远处传来,千万只战马一起踏动地面,震得冰面都在簌簌发抖。
莽古尔泰率领两万多骑兵终于赶到了觉华岛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