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拉住刘可盈的手,把车厘子放到她的手心上,轻声问道。
“没事,有点被你吓到。”
感受到掌心上的温度,刘可盈回过神来,垂眸看着躺在掌心上的暗红色车厘子,心里有股酸涩的滋味在蔓延。
这是她平时逛超市会多看几眼,又舍不得买的高价水果。
“我?怎么吓到你了?”陈希起先是不解,随即又很快转过弯了,“是因为我说学区房的事?”
“其实,就是那次,我跟你说,走狗屎运,中大奖了,所以暴富了一下下,就有了一笔钱。我原本是想放在银行里存定期的,韵韵那时建议我买房子,还帮我找好了房源,让我以租养贷。”
“这很好啊,像知韵这样的朋友,真是好难得。”刘可盈可羡慕惨了。
“是啊,幸好能遇见她,跟她同一个班,后来还成为了同桌。”
陈希说着抱住刘可盈的胳膊,把脑袋靠她瘦弱的肩膀上,“还有你,看着这么瘦瘦弱弱的,可勇敢了,我在宿舍被其他孤立,一直怂唧唧的忍着,你就不一样,直接就发飙了,哦豁!差点帅瞎了我的眼。”
“我好像就只勇敢了那一次。”
想起那一次久远的争吵,刘可盈心底里五味杂陈,为曾经那个勇敢的自己骄傲,又为如今这个小心翼翼,自卑又清高的自己可悲。
她也曾经那样勇敢过。
“哪有,你一直都很勇敢,超级勇敢的。”陈希抱着刘可盈胳膊的手紧了紧。
“我以前总想着,别人嘲笑我,欺负我,忍一忍,就过去了。所以总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这样别人就打不倒我,伤害不了我,就算刺痛了我的心,那些人也根本发现不了,就这样,就有人说我脾气好,性格开朗,能开得起玩笑。”
“装着装着,我自己也麻木了,忍着忍着,就习惯了,即便有那么些个瞬间想反击回去,但总会又默默劝自己算了。”
“完全没有想过,原来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发疯,原来发一发疯就能直接让那些碎嘴子通通闭嘴,还让他们怕你怕的要死,就你那时的精神状态,简直是领先我十几年。”
说起往事,两人心里又怀念又是感慨。
那一次,她可不就是发疯了么。
刘可盈是个早产儿,骨架小,身上又没有几两肉,所以看着柔柔弱弱的,偏偏长得又斯文清秀,特别是她的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不管说不说话,总能让她看起来有几分单纯的无辜。
可实际呢,她天生是比较有心眼子的人,从小就特别会察言观色,又在后妈眼皮底下生活,少不了要忍气吞声,看人脸色说话做事。
所以,高中住宿后,她是对自己的高中生活有很多美好的畅想的,因为终于不用天天回家住,不用天天面对后妈冷漠又嫌弃她的嘴脸。
学习苦?她不觉得,她觉得学校的空气处处芬芳,有自由的味道,所以,高中的时候,她学习特别勤奋刻苦,因为不用天天回家,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过的轻松自在。
尽管家里她有独立的房间,而住宿,要六个人一起住,上厕所有时候都要排队,但这对她来说都不是事。
床帘一拉,她就有了整个世界。
只是舒坦日子才过了两三个月,她美好的校园生活就起了波澜,班里有人在背地里传她是个心机婊。
说她有心机,她承认,但是“婊”,她“婊”谁了?
这事她不能忍!
在家从小忍到大,在学校还要忍?
可去他的!
把水杯往地上一砸,她选择原地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