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登时愣了下,随即恍然,“翔芳楼啊!那地方是神神秘秘,传言很多,不过小姐真是问对了人,这事儿,要不是我有一老朋友机缘巧合做过翔芳楼的生意,就是在街上混个三五十年,也还真不一定能弄清楚端倪!”
他挠了挠头,低声道,“那里面其实做的不是点心生意,点心就是个幌子,具体什么生意我也不懂,不过,我一个老朋友,他年轻的时候经常下斗,后来不做了,可人到中年,忽然遇上件事儿。”
“他觉得他儿子在镜子里的脸,和真正的脸变得越来越不一样,我那老朋友心里害怕,也找了几个灵师看,灵师却看不出什么来,他也没办法,心里都有点儿怕他那独生子。”
“有一天,他无意中去了翔芳楼,买了一桌点心,因为迷迷糊糊的没注意,付钱的时候,人家竟然要他一百两银子,那会儿他难受的很,也没力气,明知道是被骗了,却鬼使神差的没计较,真给了人家,第二日,他家里就去了个红衣服的小孩子,说是能帮他,单独跟他儿子在一个屋里呆了半个时辰,等那小孩儿一走,他就发现儿子的脸恢复了正常。”
红尘有些意外。
老酒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个,也去试探着买过点心,贼难吃,贼贵,可也没哪个高人来给我消灾解难,谁知道是真是假!大家都说不清楚!”
的确很神秘。
可红尘想知道,她今天去翔芳楼,没买到点心到遇见个捣蛋包,那是怎么回事儿。
沉吟片刻,刚打算继续问。外面忽然喧闹起来,好些个捕快衙役大踏步地冲进门,四下看了看,就一拥而上。冲着他们过来。
还有一个胖墩墩的中年妇女,进门就缩头缩脑地指着红尘她们低声说了点儿什么。
老酒吓了一跳,踉跄了下,栽倒在地,很是熟练地跪在地上。头整个埋在胳膊里。
铁牛眯了眯眼,瞬间移动过来,整个身体横跨在红尘面前,保证就是对面射来一堆毒箭,也先射在他身上。
自从那会儿他让红尘在他眼前被弄污了衣服,一双眼就没离开她片刻,就连路上有人卖糖葫芦,离得近了点儿,他都虎视眈眈地吓得人家老头挑着担子撒丫子就跑。
“你们跟我们走一趟!”
其中一个捕快冷着脸上前,看也没看铁牛。挥挥手,一队捕快衙役把红尘一伙人围在中间。
周围其他客人早就惊呆,有些趁乱跑走,有些则探头探脑地看热闹。
红尘慢慢放下手里的筷子,也没有生气,笑了笑反问:“为什么?”
捕快皱了皱眉,很是不耐烦:“太爷请你们去衙门问话,来人!”
“别动粗,我们走就是。”
红尘一笑,此地人多。还是到隐秘点儿的地处再做处置为好。
她们慢慢站起身。
捕快扫了一眼,见多是几个女孩子,铁牛也属于那种老实的乡下小子,至于老酒。一看就是街上一混子,就没太在意,让人前后盯着,围着她们出去,径直向衙门的方向走去。
老酒耷拉着脑袋,满脸颓废。欲言又止。
罗娘小声道:“去衙门实在不好看。”
虽然从前朝那位皇后掌权以来,那些女囚已经不似以前那般凄惨,以前没有单独的女囚,女人若是犯了罪,宁愿死也不愿意被关进监牢,因为那比死要凄惨百倍,现在环境好些,但那种脱衣鞭笞的刑罚依旧是存在。
别说是去监狱,女子就是进衙门,那也是晴天霹雳,一般来说,有地位的女子就是犯了罪,官府也不大可能直接就让人家去衙门。
前朝女主刘清韵,就是连女人都有觉得她惊世骇俗,不贤良的,红尘还是认为,她执政四十年,做了很多足以让她名垂史册的好事。
“有点儿古怪。”
红尘扫了一眼,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熟人,正是那绯衣的燕公子,他显然也注意到这边,皱了皱眉,慢慢腾腾地挤了过来,不远不近地跟在这些差役身后。
走了一段,还没出朱雀街,不过,周围的商铺大部分是奢侈品,人显得少了。
红尘就停下脚步。
为首的捕快一怔,精神紧绷:“做什么!”他一挥手,立时就有两个衙役抽出腰上的绳子,满脸的杀气,乍一看还真有那么点儿话本小说里的衙役模样。
铁牛很顺手地一手拎一个,像拎小鸡仔似的随手给扔开,咯吱一声,两个衙役痛呼,胳膊拧成一个奇怪的麻花形状。
为首的捕快大吃一惊,瞬间腰刀出鞘,脸上却露出特别凝重的表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