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
无忧心里咯噔一下,这两日她听不得人叫她,她总怕会有什么会叫她再也活不下去的事发生。
“怎么了?”
她看向跪在门口,直哆嗦的鸣云,她极少看到鸣云这样没规矩。
“长公主,来了……”
无忧愣了一下,隔窗看去,见到秦跃已经穿堂走过了庭院。
她站起身,来到门口,叫鸣云出门候着,可秦跃却一来就说:“本位来是给弟妹讲些贴己话的,叫这些丫头都退到前堂里吧。”
得到长公主的意思,没人能不从,如今桓王府都是砧板上的鱼肉,已经不知道究竟谁是主子了。
无忧和秦跃入座,秦跃便从食盒里端出来了一盘百花酥。
“这是五郎最爱的百花酥。”
“五郎和我说他不爱吃点心。”
“小时候爱。”秦跃拿帕子擦了擦碟子边的碎渣,道:“小时候他看本位射箭,看的下巴掉到地上去。”
“长公主,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五郎一直都是个好孩子,想着父母、想着上京、想着天下。”秦跃轻轻笑了一下,继续道:“只是他想的太多了,就会不顾及他人。”她端起茶盅,抿了一口,继续说:“我汲汲经营了那么多年,因为他毁于一旦。”
“那么多年……”
“是啊,兄弟暗弱,贼人虎视眈眈,我怎么能看着父皇苦心得来的天下再拱手让人呢?
结果五郎回来,才两年时间,便把我们瓦解了。”
“他没有瓦解你们,从来都是你们自己。”无忧看着秦跃。
秦跃却淡淡一笑,将茶盅放下:“可他真的做到了,就连像个跟屁虫的婉儿,都要去告密。”秦跃看向无忧:“我和你说实话,给婉儿的百花酥我备了两份,听说那一份被现在宫里人传的,叫公道饼。”秦跃的目光落到桌上的这盘百花酥。
“你想杀了我?”无忧冷笑一下:“没人告诉你我不会死吗?”
“我知道,你死了能活,我没打算杀死你,但我知道,只要你还不能像个死人一样躺在那,秦愚我也杀不死。
我的确害怕,我怕你许愿救他,怕你许愿把这天下给了秦愚,我怕你,把抢来的江山再被夺回去。”秦跃平静的拿起一块百花酥,端详着道:“你还不知道吧,决剑已经在皇帝手里了,秦愚一早就知道了这事,决剑合一就可以剜了你的心,不剜你的心,也能用剑气伤你,叫你伤的体无完肤。他比你知道的多,比父皇知道的多。”
“他知道?”无忧皱了皱眉,有些发愣。
“当然,只是没告诉你他知道,但他知道的事,父皇怎么会不知道?从一开始,叫你生孩子都是权宜之计,真正的目的就是决剑,从一开始就是假的,你们成亲不是为了生孩子,是为了要你的心。从你们相遇,他唯一的目的,便是叫你来到上京,这是个陷阱,他叫你心甘情愿的往里跳。”秦跃将手里的点心朝无忧递了递:“你还想救他吗?”
无忧看着百花酥,眨了眨眼睛,却有泪珠夺眶而出。
唯一的圈套就是秦愚,她陷入上京这片漩涡之中,全都是因为秦愚,她不管不顾的相信秦愚,相信他娶自己一定是爱自己。
她不怀疑秦愚爱她,却怎么不去怀疑他的用心。
难道从卿门道便是一个局了吗?上京的人都会玩请君入瓮这一套,他其实也想要江山,也想当皇帝,他不是个傻子,所谓的待在他身边会更安全,会不会是他也不想别人把他的苦海女给抢走呢?
“你有今天,拜他所赐。”秦跃打量着手里这块百花酥:“是他给父皇许下的承诺,他会把苦海女带到上京城,早在从上京出发,他就承诺,要和苦海女媾和,诞下子嗣,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操纵你的想法了。
我比五郎,不愿望其项背,却也并肩同平,他是个赌徒,这一路千难万险,他赌自己输不了,死不了,他赢了。”
如今一无所有,便是因为她跟他来了上京。
“吃这百花酥,我便去救秦五郎,你若不吃,便不救。”
秦跃以为左右秦愚都是一个死,没了无忧,她怎么杀了秦愚都可以,若有无忧,如今她也不愿救秦愚,那么秦愚就算死在牢里,秦跃也不用出手。
因为秦愚就算给了决剑碎片,他只要没有苦海女加持,便能被杀死。
“为什么?”
秦跃有些不知所云:“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说这都是假的?”
“你捉摸不清他的真心时,便证明这都是假的。”
“你怎么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