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四皇子秦垠认识了万楼,他正巧调查舞弊案,同秦愚一样查到了苏祯,结果却从万楼口中知道了不一般的秘密。
他跑来质问太子,太子却含糊其辞,秦垠以为皇位是叛变而来心声怒火,推搡之中害了太子。
别的人看起来好似秦垠为了党争丧心病狂,实际上,是万楼的激将之法,为以后成为秦昇幕僚,除掉秦垠这个异己。
如今秦昇又说起太子对秦愚的用心,这叫秦愚无法不在此度量。
从涂州到上京,他与青君复盘了从入上京到出上京、还有严卫的话,这才将整个局看的更加清晰一些,但唯独看不懂的,就是太子的用心。
如若皇帝欲令秦愚前往冬地一事,没有太子的鼓动,根本不会这么快就下了圣旨。
前有太子不愿秦垠参与此事,后有太子打断秦愚调查此事。
所以太子最终为的,还是要保住他家的江山,担心秦愚会因此谋反吗?
那他说过的话,又算什么呢?
后来秦昇又给秦愚介绍了如今各位皇子都已经成了家,秦愚此次回来,恐怕会再为他择良人。
秦愚却没有听太进去。
如今秦昇会说这些话,那说明他如今从万楼那里所知道的东西,恐怕比自己还要多。
秦昇也是皇帝的孩子,如今会不会也想让他秦愚,死在这繁华之乡呢?
拜别了秦昇,秦愚就要进宫面圣了。
到了大内之时,已经是黄昏时分,牧昀打着伞,同秦愚一同走入广场,空荡寒冷的皇宫之中,秦愚若没有这双眼睛,恐怕也要迷失方向。
他整理好了衣冠,迈进了武清宫的大门。
正在上灯的宫人皆跪下叩拜,秦愚则阔步向前,迈开步子,掀袍跪礼。
“臣秦愚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再说这句话时,秦愚心中却起了一些波澜。
听得严卫所言,却无法明了当年之争,谁是谁非。
秦秉德劳苦功高,受尽百姓爱戴,秦秉安却暴戾无常,被万民怖惧唾弃,为君者,臣子声势浩大无谓逆鳞,定会下手立威,于王者来说,此举无错。
而受尽百姓爱戴却被皇帝施压的秦秉德欲要翻身,更是无错。
可秦秉安设计坑害胞亲,意让他和两千士兵死无葬身之地,乃惨绝人寰不择手段。
秦秉德在声势之中迷失自我勾结良臣,先行起事,一路屠杀至上京,又有何不同?
秦愚身为先帝唯一子嗣,若依青君所言,他为父报仇夺回皇位乃是此生之责,可他为暴君之后,坐上那个位置,又怎会服众?
如今大津内忧外患,若再起事生乱,大津只会被贼人趁虚而入,到时候山河破裂,大津将风雨飘摇。
或许,这才是太子所担忧的事吗?
秦愚面对着皇帝,却越过他的身躯,看向了那把金椅。
只是一个坐榻,却令骨肉相残,黎民流离,天下混乱。
“你外公,是如何同意的?”
秦愚回过神来,抬手回话:“回皇伯父,外公以其七子,银帐行者穆拉德为质,撤走了陈兵与城中龙卫,交换是……臣要帮冬地找到上岸的苦海女。”
“苦海女?”皇帝沉重的神色愈加不安,他还是要沉着下来,继续问:“你要把苦海女交给冬地?”
“冬地龙族最重信用,如若臣不履行诺言,恐长城忧患。”
“荒谬。”皇帝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道:“得苦海女者得天下,你可是大津子女,若把苦海女交给冬地,那大津则如砧板鱼肉,国将不国!”
墨砚见皇帝鲜少震怒,立刻上前安抚,并示意秦愚说话。
“臣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因此臣自有办法。苦海女难觅,臣就算此生沦为行者,也会将她寻来送去冬地,但臣能将她带进冬地,也定能将她带回上京。”
皇帝听到这里,才半信半疑的走向秦愚:“哦?看来你有办法?”
“正是。苦海女心地单纯,交人交心,臣于极北之地的老神婆那里得知,我与苦海女缘分匪浅,臣若潜心寻找定能找到苦海女,若与其交媾则可得神力之子,臣若以诚心待她,愿得她……”秦愚按捺住心中的不安,说出了最后四字——
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