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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轮回可忆不可追（第2页）

而自己却因为这么一剑，毁掉了一生。

“杀了他！”

可胡水生不能杀人，他已经不能杀人了。

你恩人看似活着却似恶鬼……与其和他一起走向歧途，不如拉他回到正轨。

“齐郎，看开吧，杀了他也回不到过去了，与其怀着仇恨活下去，倒不如看开后好好生活。”

“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齐郎奋力的拍了拍轮椅扶手，怒眸竖目：“若不是为了秦愚死，我绝不苟活于世！”

“可我不能杀人了。”胡水生犹豫了一下，才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胡水生攥紧了拳头，抬起垂着的头颅，望着齐郎，用那坚定的目光看着他：“齐郎，回头吧，陷进仇恨，只会越陷越深！”

“你别教训我了，你一个狐妖，你不是要报恩吗，报恩就杀了他！”

“齐郎……”齐郎逼胡水生报恩，再次让胡水生陷入了犹豫不定中，他掏出了自己的双刺，转头看向秦愚，就见秦愚依旧风淡云轻的站在原地，而滕飞起的妖气已经把张凭剑吸引而来，剑鸣声如疾风骤雨，朝胡水生的耳膜侵袭！

房间门被张凭剑的剑气划破，就见张凭剑跃入房内，风云瞬间变化，胡水生的目光凛冽起来，妖气和剑气卷起屋内的东西，呼啸喧嚣的风旋要把这间屋子给连根拔起……

“天物万生，归居归墟！”张凭剑执剑开印，撕开气旋，就和胡水生厮打起来！

剑鸣音消失，而兵器相对噼里啪啦的声音好似金戈铁马，从秦愚的耳边踏过。他扶着墙，勉强站稳，看着眼前的情景，他看得出胡水生并不恋战，且他打不过张凭剑，又没有机会施展法术，而他的神情又越变越惧。

不仅是怕捉妖师，却还有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不愿再接招，转头看向秦愚，一瞬间化成一缕布，卷走了秦愚，朝树洞去了！

胡水生说话的声音却还留在空中：“你永远都抓不到我，永远！”

不知道这话何意，只知道胡水生已然到了极限。对剑鸣的承受力，对被齐郎掌控的耐力。

胡水生一路带着秦愚进入树洞，被绑在树柱上的无忧一看秦愚也被抓来，更是悲痛：“你抓他干什么？”

“你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为什么！”胡水生揪着秦愚的衣领，一把将他拖到无忧面前：“让齐郎站起来，不然我就杀了他！”

“你杀不了我。”秦愚冷眸看了胡水生一眼，然后一个转身，就挣开了胡水生。他打量了一下树洞，就要去救无忧，可胡水生却拿刺直接打开了秦愚的手背，那尖利的的剑刺划过秦愚的手，瞬间就是鲜血直流。

“五郎！”

“你救不了她！”胡水生一把扔掉了剑刺，抓住无忧的肩膀，瞪圆的眼睛，投射向无忧的目光接近疯狂，他痴癫一样的大喊：“快叫我成仙，快叫我……成仙，成仙！”

秦愚看无忧已经被胡水生吓得木讷，立刻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抵在他的脖子上：“放开她！”

“为什么不能帮我，为什么不能……”胡水生欲哭无泪的转过头，剑刃划开了他的皮肤，血也顺着剑刃流：“他就是小神仙，玉山修道的小道长……为什么，五百年才转世三次，次次都要和我作对？！”

望着胡水生悲凉的背影，无忧似乎是猜到了什么，秦愚连忙解开了铁锁链，无忧查看了秦愚的伤口后，却发现树洞有结界，根本没人能出去。这是胡水生为了修仙，闭关修炼时设下的，没想到如今却帮他困住了无忧和秦愚这么两个人。

“你是说，张凭剑，是捉妖师的转世？”无忧看逃跑无望，就转头再问胡水生。

胡水生没有回话，他只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我背井离乡，离开玉山，来到燕阳，为什么，到底怎么样才能得道？”

“得道升仙者，不杀戮，不生歹心，怀黎民天地，舍小我全大局，若非此，凭何为仙？”秦愚走到无忧前面，继续说：“放下心中郁结，散欲抑贪，若非此，人间处处羁绊，仙，不是谁都能当的。”秦愚想起了驾鹤而去的潭月，无忧想起的，则是死在北蛮的寒竹。

“知容宽，乐悲悯，怀众生，念天地。我没有成仙的朋友，也没有五郎读的书多，这话，是我以为僧人朋友告诉我的。她……已经圆寂了，我觉得，她不能成仙，但一定能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