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祖叹了一口气:“懋生,齐家的诸人的身家性命,就交给你了。”
事已至此。基本上就算定了下来。
齐潇站起身来:“大家都乏了,二哥在暖阁准备了酒菜,趁着这机会,大家聚聚。”
屋子里的人都挪桌推椅地起身去了暖阁。
酒席上,齐懋生亲自给齐炻斟了一杯酒“四叔,我们现在缺人手,您就来衙门里帮帮我吧!”
齐煜几兄弟的世子之争,老一辈的人还记忆犹新。
闻言,大家都不由面露诧异。酒桌上的气氛也有些凝重起来。
齐炻露出猥琐的笑容:“你四叔我啊。除了吃喝嫖赌,一无是处……你还是让我继续做那柳街上地怜花公子吧!”
齐懋生朝着齐炻举了举酒杯。自己先饮为敬,笑道:“那正好,就帮着我接待接待钦差吧!”
齐炻哈哈大笑起来,朝着齐懋生挤眉弄眼:“那阉官,和我玩不到一块!”
其他人虽然都跟着发出了暧昧的笑声,目光却都流露出审慎的神色。
齐懋生正色地凝视着齐炻:“可四叔却能和我想到一起……”
玩世不恭地笑容凝结在了齐炻的嘴角,齐懋生笑着又给他斟了一杯酒:“赐婚这件事,那就全权交给四叔了……”
那天,雪下得很大,齐炻在齐潇的相陪之下,喝得很尽兴,他最后走,所以大家不知道,齐懋生送他出门的时候,他目光清明地望着齐懋生:“山南郡,你准备怎么办?”
齐懋生淡淡地笑:“到了我手里的东西,一般都是很难还回去的!”
望着满天的雪花,齐炻叹息道:“所以你们准备打江中郡了?”
“不错!”齐懋生放眼望去。
整个雍州城都笼罩在了一层白茫茫中,满身是雪畏缩着手脚的小厮提着发出微弱的桔色光芒八角玻璃灯站在马车前待着主子。
齐炻并不急于上车,站在门檐下沉默良久,怅然地道:“父亲没有做到地,大哥没有做到的,都被你做到了……懋生,你不要辜负了这好光景。”
齐懋生微笑:“四叔,只要一息尚存,我就不会对熙照低头。”
齐懋生一进门。就听到顾夕颜甜糯的声音轻轻地吟唱着:“月儿明,风儿轻,树叶儿轻轻照窗棂……”舒缓的温情流动着,让那些纷争和疲惫突然都变得很遥远,昏黄的灯光、温暖地气息,甜甜的歌声。都象定格似的,停留在了这一刻。
齐懋生轻手轻脚地绕过绡纱屏风。
顾夕颜乌黑的青丝披落在银红色地大迎枕上,泛着幽幽的光晕,纤细白皙地手轻轻地拍打着出发均匀呼吸的暾哥,眼眼间柔和温婉。
她看见齐懋生进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齐懋生的手脚越发的轻盈了。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俯视着暾哥红扑扑的脸蛋,轻轻地问:“怎么,还没有睡着!”
话音刚落。暾哥就一下子张开了圆溜溜的大眼睛。
“哎!”顾夕颜发出一声沮丧地叹息,“他什么都好,就是难得入睡。”
顾夕颜地话音未落。暾哥就好象为了证明母亲地这句话似地,瘪着小嘴冲着齐懋生啊啊地嚷了几声。
齐懋生就笑着把指头伸到了暾哥紧握的拳头边,暾哥一把就抓住了齐懋生地指头,然后揪着脑袋向上使劲,一幅要坐起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