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吞吞吐吐,还不快说!”三姨娘冷着一张脸,厉声斥责道。
巧儿的头垂的更低了,连声音也小了许多,“还有,还有男子的香囊——”
夏凌涵眼角瞥过一丝冷笑,“好笑!我那里怎么可能会有男子的香囊?”神情丝毫不慌张,半点也没有将要被问罪的恐慌。
“巧儿不敢撒谎!还请老爷明察!”说完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巧儿,小姐平日里待你不薄,你怎可如此狼心狗肺,冤枉小姐?”跪在一旁的妙冬替夏凌涵打抱不平道。
“主子们说话,哪里轮得到你一个丫鬟插嘴?”三姨娘眯了眯眼睛,对着身边的婢女阴沉道:“蓉儿,给我掌嘴!”
“是,三夫人!”说完那个一身锦缎的丫鬟眼中带着厉色,朝着妙冬走了过去。
“我看谁敢?”跪在地上的夏凌涵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妙冬面前,双手张开,护住妙冬,那眼神冷幽幽的,像是那寒冬里的古井,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冰寒之气,让那名唤蓉儿的丫头不由停住了脚步,不敢往前迈出一步。
“呦呦呦——老爷~”三姨娘一副吃瘪的样子,朝着夏侯衍撒娇道。虽说三姨娘还算是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只不过如今夏如嫣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当娘的也不知害臊!
“逆女,今日你是反了不成?”夏侯衍气的一拍桌子道。
“罢了父亲,妙冬也是护主心切,让巧儿继续说下去吧!”一旁的夏如嫣似乎是在替夏凌涵主仆二人解围似的,只是掩不住目光中的阴冷。
“是!”跪在地上的巧儿垂着头又继续说道:“奴婢本不识字,本来也觉得没有什么,只是见那衣物里竟包着一枚男人的香囊。”
“即使有男人的香囊,也并不能证明什么?”夏如嫣抿了一口碧螺春,淡淡的道。
“奴婢本来也不当回事儿,只是不想手中的书信竟被二小姐府里的画眉看了去,以为是情郎给奴婢写的书信,便逗笑似的读了起来,那信里说,说——”那丫鬟似是害怕,重重叩了一个响头,道:“奴婢不敢!”
“我竟不知,画眉可还识字!”夏凌涵鄙夷的看了一眼夏如嫣,夏如嫣有些心虚的道:“平日里教过她一些,倒也是识得些字的!”
“说什么?但说无妨!”夏侯衍眼神似要喷出火来,低沉着嗓子道。
“那信上说,他日定将大小姐八抬大轿抬回王府做他乔元勋的王妃,还有难忘那日与大小姐的温存,希望今日大小姐再出府一叙!”巧儿将这番话说完,也没有将头抬起一寸。
夏凌涵往前走了几步,一双眼睛黑如点漆,闪闪发亮,淡漠的说道:“这是子虚乌有的事,我与乔王爷从未通过书信!”
夏凌涵面色平静,宛如一块沉在水中的冷玉。夏侯衍不由心中疑惑起来,如今可是事关她的闺誉、相府的名声,这样重要的事情,看她的表情,却处之泰然。
三姨娘却在一旁惋惜道:“虽说这男欢女爱的这档子事儿吧,作为姨娘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你身为相府嫡小姐却浑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恐怕就不妥了吧!再说你可是与那秦淮有了婚约的女子,怎可犯下这等滔天大错?”
夏凌涵回答的非常言简意赅:“这是有人想要诬陷于我!”
“凌涵,若是没有证据,我们怎会仅凭这小小丫鬟之言就敢来你这别院兴师问罪?”三姨娘得意的瞅了一眼夏凌涵道。
王夫人看了眼三姨娘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不免有些气恼,但此时老爷也在气头上,若是此时为她的涵儿说话,未免火上浇油,又给他人落了口舌。便提点三姨娘道:“此事老爷定会查个明白,我劝三姨娘还是少说为好!”
三姨娘有些吃瘪,端起桌前的杯子抿了口茶,不在言语,心里则是愤愤不平。
夏侯衍厉声道:“来人,把那香囊和书信取来!”
“是——”一个小丫鬟退了下去,再来是手里则是端着一个木盘,木盘上面则是盛放着一张书信和一个香囊。
夏凌涵定睛一看,盘中那香囊好生熟悉,上好的绫罗缎子做面儿,金丝线秀出朵朵祥云,上面还镶嵌着四颗滚圆的珍珠,镂空的和田玉分别一前一后镶嵌着······
夏凌涵不敢往下想,这——这难道是那次乔元勋落下的那个香囊?自己明明让妙冬好生收着,怎么会在这里?
见夏凌涵一副吃惊的模样,夏侯衍冷笑一声,“怎么?可是熟悉?”说完让那手托木盘的丫头离夏凌涵更近一些,好让她看个真切!
待又走近了些,夏凌涵怎会不熟悉这香囊?果真是上次乔王爷无意偷看夏凌涵沐浴时落下的那个香囊!可是,应该怎样解释这香囊?难不成直说这香囊乃是乔王爷偷看自己洗澡落下的?如此一说可不坐实了自己与那乔王爷的关系?
妙冬也瞪大双眼看着那个香囊,自己明明已经好生收起来了,怎么会到了他人手上?不免有些害怕的道:“小······小姐”
“仅凭巧儿一句话就说这香囊是他人赠于我的,恐怕不足为信!”夏凌涵冷着双眸道。
三姨娘忍不住又说起话来:“不是还有那信吗?可谓是人证物证齐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王夫人不满的瞪了三姨娘一眼,三姨娘这才闭了嘴,不再言语。
夏凌涵拿起木盘中的信,轻轻展开,便计上心头,“巧儿,你说,这信上的内容是何人读给你听的?”
夏如嫣微微皱眉,这臭丫头究竟想干什么?
巧儿的头一直垂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低声道:“画眉姐姐读给我听的!”
“哦?不知可否借妹妹的婢女一用?”夏凌涵朝着夏如嫣微微一笑,只见夏如嫣面色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道:“自然是可以!只是嫣儿不知,这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