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看了眼李琦,实在是奈何不了他这爱嬉皮笑脸的性子,直接道,“那就第二个好消息。”
“这第二个好消息啊,就是如今春暖妹妹家人都去北郊庄子上做事,如今她身边就只剩下我这么一个娘家干哥哥,我瞅你一表人才,对我春暖妹妹更是一片真心。既如此,不若今日找个媒人,寻个先生,核个良道吉日,把这婚事办了得了。”说着,李琦还对着周二一阵挤眉弄眼,而后又笑嘻嘻看着春暖,见她满脸羞红,但一句否定的话也没说,李琦心中为周二高兴,更是打算趁此机会把这喜日子给定下来。
不然,就他二哥这个怂样,还不定得拖到什么时候呢。
周二也被李琦闹了个满脸通红,不过他这提议诱惑实在是太大,周二顺势点了点头,而后见春暖也跟着点了点头,顿时整个人乐的都要飞了起来,嘴角的笑意更是止不住的放大,偏因着李琦还在身边,周二装作很是正经的模样问道,“那第一个好消息呢?”
李琦瞅了眼周二跟春暖两人,心里偷笑。他二哥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心里指不定多欢喜,面上还装的跟个正人君子似的。哎,真不懂春暖妹妹怎么喜欢二哥这种性子别扭的男人。
堂堂七尺那儿,碰着女人扭扭捏捏,还害羞,真是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这第一个好消息,且容我慢慢跟你们道来。你们也仔细想想,考虑一番后再告诉我。”李琦喝了口水,也没卖关子,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全部告知周二跟春暖。
说来同样是侍卫,但因着性子的不同,李琦交友面就比周二多上很多。但与之相对的,在镇国公身边的时候,镇国公则明显更看重周二,皆因周二稳重忠心私心少。
李琦刚才出去跑了一圈,从管事口中知道,如今京城不少官员在卖房卖地卖铺子。都是些被大皇子一案牵连的人,纵然没被抄家流放,但也有不少被剥夺了乌纱帽,再或者贬为地方官,因此种种,不少人家变卖家产,准备离开京城。
“二哥,我打听好了,靠你家附近九山脚下有一大片田地在出售,约莫一百多亩。若是以往,那等良田至少八两一亩,如今那家里着急离京,贱卖到7两一亩,若是全买了,只收6两一亩。我盘算了下,不过花个六七百两银子,得个一百多亩良田,很是划算。若是有了这等良田,日后侄儿们也不用愁吃喝了。这良田比死银子重要多了,死银子花完没了,这良田能代代相传,钱生钱。”李琦刚得了这个消息,当即就记在心中,同时自己还出了五十两银子给了那管事,让他帮着先把良田给预定了下来。
“除了田地,还有不少人买卖屋子,不过都是些几进几出的宅子,依我看倒也不用在城内买宅子,省的惹了旁人的眼,多生事端。若是二哥手里头还有些余钱,倒不如在南门城内买个铺子,赶巧的是,那卖地的主户家里头还真有两间铺子在南门口不远的街上。一间五十多平米,一间两百多平米的上下两层小楼。那两层小楼早被人给盯着了,倒是那五十米的小铺子还没人看中,二哥可以考虑考虑。”周二出府,李琦虽然高兴,但也担心。那城门吏一年到手才几个铜板,不过是将将过日子罢了。
有了良田,至少饿不着一大家子。这有了铺子,就算自己不做生意,租出去的话,一年到头也能有十几两银子的纯收入。
春暖听李琦说了这么多,颇为感动,“李三哥,真是谢谢你了,这么为我们考虑。”李琦这真是把周二当亲兄弟,有的亲兄弟都比不上他们之间的兄弟情。
周二听了也很是感动,拍了拍李琦的肩膀道,“你小子,倒是长大了。”
李琦嗅了嗅鼻子,不在意道,“瞧你们两个,还跟我来这套虚的。都是亲兄弟,亲兄妹的,我不为你们考虑为谁考虑啊。快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且快告诉我呢。”
真是的,说这些虚头巴脑的话,没得让人心酸酸的。
春暖跟周二仔细商量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接受李琦的建议,就如同李琦说的那样,田能买到,但是那么一大片连一起的良田难买,更何况还离他们家那般近,也好就近管理。至于铺子,地段位置都好,她日后自己也能卖些吃食,做点小生意。
这李琦简直是他们打瞌睡,他帮着送枕头的节奏。
日后早上她也好跟周二一道出门,周二在城门口当差,她在城门内开个小铺子,晚间还能一道回去。就跟现代朝九晚五似的,日子过的简单平淡但也温馨。
此时此刻,春暖跟周二不由有些感激镇国公来,若不是他赏了一千两银子,哪里能买的起这么大一份家业出来。
“成,既如此,那我先回府了,明日午时,你们还在这个客栈等我,我带你们一道去走流程手续。至于那媒人,算命先生的,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明日我再跟周二哥一道处理得了。”说完李琦又急急忙忙赶回镇国公府。
李琦倒是潇洒的走了,周二却是顿时怂了,小眼神瞟了春暖好几眼,方才道,“春暖,不若我们去媒人处看看。”
春暖听此,顿时双颊晕红,“哪有姑娘家寻媒人的说法,此事周二哥做主就是。不过,若是吉时近些就更好了。”
周二见春暖这般说,激动的一下子走到春暖的面前,正准备拦腰将春暖抱起转个圈,突然回过神来,他们尚在客栈里头,周围全是人,很是不便。
周二只得在脑海中里抱着春暖转了数十个美美的圈,脸上的笑容一下子都不曾消失,一口大白牙都露了出来,脸上浅褐色的瘢痕也跟着周二飞扬的心情舞动起来。
而后两人在街上逛了逛,周二率先想到帮忙春暖打扫的婆子还没买,两人又跑去铁杆桥露台那边转了转。
这会儿露台处不过三三两两几个人,上头被绑着的奴才不过五六个。
其中三个小丫头,瞧着不过六七岁年纪,但一个脸上长满麻子,一个两颗门牙外露,再一个竟然两条腿不一样齐,竟是个跛子。也不怪这三个丫头被剩到现在。
春暖细细打量三个丫鬟,又问了几个问题,这麻脸丫鬟原是个烧火丫头,会些灶头上的活计,看她手上的老茧,是个做惯活的手。牙齿外露的丫鬟自卑腼腆,不爱说话,整个人也有些郁郁沉沉的,春暖与她说话,她也畏畏缩缩不爱言语,但看她手上的老茧跟皮肤,想来之前也有人护着,倒不曾受太多大罪,就是不明白为何无人来将她买了。至于那跛脚丫鬟,生的最美,想来若不是脚上有问题,怕是早被人买走了。不过相比起来,这丫鬟还算行事大方,快人快语,没因自己腿脚问题自卑抑郁,瞧她面相,是个乐观开朗的。
除了三个丫头之外,还有两个婆子,一个大爷。大爷竟然是个半瞎,得人走到他面前才能看清,原在李府倒夜香。至于两位婆子,也都有些缺陷,一个头发花白,牙齿也没了几颗,只怕都七老八十了,这样的婆子买回去,只能帮着养老送终。另外一个婆子倒是年轻,可瞧她屁股上肉烂了一大块,说是主家犯事之前打的,命硬没死的掉,可也只剩半条命了。若是买了这个婆子,光这医药钱都是一笔不少的费用,也不怪没人肯买。
春暖思忖一会儿后,只挑了两个丫鬟,麻脸丫鬟跟跛脚丫鬟,才花了3两银子,买二赠一,又强制送了个烂屁股婆子给了春暖。
“这位婶子也是个苦命人,你们且把她带回去吧,若是她好了,以后一个人能当好几个人用,不算亏。”那衙役看了眼烂屁股婆子,叹了口气道。
能让这些官差同情的婆子,想来人品也能过的去。春暖想了想,也微微有些肉疼的答应了。不过到底是一条人命,春暖虽说肉疼,但还是喊了大夫帮她看了伤,拿了几副药,而后又去布店买了成衣棉袄,棉鞋棉被之类的。瞧这三人冻得直打哆嗦,春暖也有些不忍,给他们置办好一身行头后,又让周二买了十个大肉包子给她们填肚子。
周二全程跟在春暖身后,春暖让他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约莫是有外人在,周二又习惯性的板着一张脸,沉默寡言起来。但是也与之前有那么一丝丝不同,周二会目不转睛的看着春暖,赞同她的每一个观点,虽说板着张脸,但是他会悄悄的将自己的衣袖挥的与春暖的衣袖特别的近,偶尔两人的衣袖纠缠在一起,周二的脚步都会轻快不少。
春暖暗地里察觉了周二的小动作,故意装作不经意的勾了勾周二的小拇指,随即抿嘴一笑,果然这人耳朵又开始泛红了,不过倒比以往镇静多了。若是以往,这人只怕早同手同脚,面红耳赤了。
春暖心中微微有些遗憾,同时也生出了几分斗志。若是勾勾小手指效果不明显了,那勾勾脚趾的效果该是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