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房间里的空气格外的低,暖气已经调到最高度。窗外零星几朵飘雪,落在玻璃上,融成了透明的冰水。
床上的人仰躺着,眼眉合拢着,淡淡的媚色褪散了,只留了清冷若花的绢白。
座上的人把随手折好的纸鹤放在窗台上,犹如一排排白色如雪的鹤雀。
几日后。
窗户玻璃结霜花了,外面依旧漆黑,街道依旧是一落既融成水的雪沫儿。
傅有叶醒了好一会儿,眼底是茫茫一片白。
身体转不动,沉着在病床上,稍动就疼。
眼睫眨了下,病房门被推开。
人影进来了。
傅有叶想合眼,人已经到了身旁,“渴了吗?吃东西吗?”
傅有叶转不过身去,把眼睫合起。
水杯抵在自己的薄色的唇上,灌进的水全部洒出在下巴、脖子上。
段易鸿放在水杯,去擦流在脸上衣服上的水。
正在他拭擦的时候,傅有叶轻声道:“我们分手吧。”
段易鸿手微地一停,没听见似的,擦干了他颈上的水。
“分手吧,放过我,也放过你。”傅有叶缓声慢道,眼底映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犹如是漫天旋下来密密麻麻的雪花,皑白一片。
段易鸿淡漠地,眼底是片连寂的潭水,“我不会分手的。”
傅有叶淡淡的,“何必呢。”脸容淡白犹如枝头开到晚期的荼蘼,“我又不喜欢你。”
段易鸿把热水从壶里倒出玻璃杯,再倒进了凉水调成暖的。
“这样你痛苦,我也痛苦。”傅有叶说道,淡淡然,“我只想要个解脱。”
“你不渴吗?”
段易鸿杯里的暖水再抵进傅有叶嘴里,傅有叶把水想吐出来,被迫撬开牙齿,傅有叶想挣着,身体没有力,只有一动,腰就会被牵扯着疼痛。
终于灌进了些许水,松开了傅有叶。只看见他脸稍青,眉目蹙了些。段易鸿便略心下紧张地看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然后接下来几天,段易鸿明白他是怎么了。
傅有叶水米不进,不吃饭不喝水,逼他吃饭,他就开始挣,腰一旦受伤,便成了人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他一挣,腰就被牵拉着疼,钻心的疼。
傅有叶也不说话,疼到无声无息地淌了一脸的水渍。
段易鸿也怕他,再不敢强他吃东西了。
每日靠着输营养液,碰下他也会疼到流泪。
仅是几天,瘦得不成样子。
医生来了说他意志消沉,加上没进食的身体虚弱,即将要陷入不清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