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齐瞻月还来不及再次阻止,多福已熟练地撬开了那下层锁屉。
齐瞻月双目微瞠,反应过来那里面有什么,不顾礼节,已随手放下膳盒,快步进去。
可来不及了,那多福明明满脸煞白,具是怖恐,可手脚极快,已十分准确地翻出了那本《南山集》,然后如烫手山芋一般,扔在了地毯上。
齐瞻月看着那书面,惊恐不已,皇帝不在,夜晚养元殿当值的宫人少,只有几个站岗的小宫女,甚至秋棉也在,但都不受齐瞻月驱使,如何能拦太后的人。
她稍有迟疑,正想着将这书扔入炭盆,身后的徐萍已雷厉风行越过她,捡起了地上的书。
齐瞻月如有棒喝,第一反应竟是伸手去抢。
可那徐姑姑的手劲儿远不是她能比的,一道冷声赫然而来。
“齐姑娘,不要失了分寸。”
齐瞻月知无力挽回,闭了闭眼松了手。
徐姑姑继续走流程说话。
“我记得这本书是禁书,怎这西偏殿却有一本?”
若赵靖在此处,只怕要厉声一句“放肆!”。
可他不在,齐瞻月只觉自己无能,一种对皇帝的愧疚感顷刻间满布她的心脏。
听到徐萍相问,她猛然一回神,脱口而出。
“是我的!”
大殿有片刻的滞凝,齐瞻月在这一刻的时间停顿中,想了许多,先是惊讶自己如此不要命,继而又想是否会连累亲族。
徐萍万没有想到这宫女会如此答复,楞了些许,才继续问到。
“你确定这书是你的?”
这问答的间隙,齐瞻月脑子转动得飞快,已理清了缘由,思虑清楚了后果,太后至多只能问罪她,她的父亲与兄长,皆是朝廷命官,只能由赵靖定罪,而赵靖念及她今日忠心,想必会保全她的家人。
如今,相处了半年多的时间,她好像已经完全领悟了赵靖曾言的那种主仆默契,作为赵靖的奴婢,她信皇帝,会保全齐家。
想到这里,她心思已定,没了慌乱,从容不措盯着徐萍那双老辣的眼。
“是奴婢的,”
徐萍不想这宫女有这胆子与忠心,试图找出破绽。
“那你为何将这禁书藏于皇上的偏殿?”
“因皇上在此处的阅读全由奴婢一人负责,比起藏于我的住所,更不易被人发现。”
滴水不漏。
可徐萍到底是跟了太后几十年了,虽有变故,也并不乱阵脚。
“来人,将她压到寿康宫,等候太后发落。”
齐瞻月这才注意到,徐萍说是送腌菜,居然是带了人的。
出了这样大的事,原本在后院的林嬷嬷,不知是哪个宫女传话,方赶过来,就看见齐瞻月正被人扭送出门。
林嬷嬷还欲制止,已被徐萍拒了回去,若是养元殿的其他事,她还能与徐萍争一争,可宫女犯了大罪,皇帝不得空,太后自然有权处置。
齐瞻月被人箍地狼狈,张嘴方想说些什么,已被徐萍察觉,让人以惊扰阖宫给捂嘴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