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齐瞻月眼睛看着远处,并没有听进去。
“华姑姑,前面那是怎么了?”
华春顺着看过去,才瞧见有几个宫女正在墙角下拌嘴,且越闹越厉害,已有了推搡的动作。
因图清净,他们是从延禧殿旁的小道上回去的,这路奴才走得多,少有贵人往来,宫中下人在此吵架也是寻常,毕竟谁知道今日婧嫔会从此路过。
“是群不懂事的宫女在吵架,可要奴婢去训斥两句?”
华春直觉自家娘娘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概也不会责罚那些宫女。
齐瞻月却还在看。
“不像吵架,倒像几人抱团在为难一个人。”
华春本对这些习惯了,并没有上心那远处的争闹,听了这话才细细看去,确实是几个浣衣局的宫女,在欺负一个人。
可后宫宫女间的霸凌与吵架,本质上都没什么区别,华春有些糊涂自己主子的意图了。
齐瞻月又了看会儿,才轻声说到。
“我认识那人。”
“娘娘是说……”
“那被欺负的宫女,叫周俐,以前在养元殿当过差……”
华春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娘娘上心,原来是旧相识,当即心领神会,低声给齐瞻月解释。
“那周宫女如今在浣衣局当差,想必当时是有错处被赶出养元殿的,登高跌重,旁人难免讥讽欺负,后宫中也是常事了。”
琢磨着那周宫女或许和婧嫔有两分交情,又补了句。
“那奴婢去说两句,让她们住手。”
齐瞻月皱了皱眉。
“若今日斥责了他们,日后那些人岂不更变本加厉?”
华春有些错愕,听齐瞻月的意思,好似要帮到底了,不得不提醒主子道。
“可若调去旁处,一是得请皇后娘娘旨意,二来,宫中落井下石,何处都是一样的结果。”
齐瞻月听明白了,犹豫浮上面容,想了好一会儿,见那伙人越发不知分寸了,低头说到。
“那便让她来永安宫当差吧。”
她能做主的,也只有自己宫里的人事。
华春并不知齐瞻月和周俐那点陈旧微末的龃龉,反还以为是有两分旧交情,请示着。
“永安宫二等近身宫女还有缺,正好与舒燕姑娘作伴,娘娘可是这个意思?”
齐瞻月想了想。
“让她做些殿外的杂活吧,也不必让她现在来跟前谢恩了,刘善带人回永安宫安顿就好。”
齐瞻月心里想着,如今她与周俐,一个天一个地,大概对方也不愿在最狼狈的时候,来与自己磕头谢恩。
索性给她一份庇佑,全了自己的不忍,和对周俐一直存在的一点愧疚。
安排完,齐瞻月让华春扶着了自己,转了体元殿的拐角,从另一条路回了永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