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洛川歪了歪头,重复着这两个字,几秒后神色骤然阴沉下来。
“是啊。所有人都在出老千,你光盯着他一个当然发现不了。”刘天源继续补充,“围观的看客、侍从、你遇到的那些手下败将,甚至是……”
他悠悠转身,望向对面三楼正颤巍巍将望远镜缩回袖子里的人影,“某些毫不起眼的路人,全部都是。”
“那些拙劣的作弊手法只是为了麻痹你,让你以为敌人只有赌桌上的对家,从而忽略了周围的情况。”
观众的吹捧、随从的奉承、接连不断的胜利都是让人放松警惕的手段。
“你还真是被盯着骗啊。”刘天源笑着哼出了气音。
要是没猜错的话,让赌客以身体作为抵押恐怕就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我说呢……”洛川有些咬牙切齿。
不仅是对这种卑劣行径的鄙夷,还有对自己居然能这么轻易掉进陷阱的懊悔。
听到这话,荷官把持不住了,他赔笑着撇清了关系,“这可不兴说啊,咱们向来公正,一切行为都是客人擅自主张,与本赌场无关。”
“况且,您说咱们的工作人员都是帮凶,有证据吗?”
真是甩得一手好锅。
刘天源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这不重要,我只关心结果,不管怎么说,这局我们赢了。”
赌坊目测成千上万人,他只是保守估计专门针对赌徒的演员至少上百,荷官自然不敢堂而皇之承认这就是一个局。
出老千的方式层出不穷,还是这么多人打掩护配合,要是当面抓住把柄确实有些难度。
赌局花样很多,越复杂对应的手段也越隐蔽,索性干脆选择个最简单的。
不需要看透具体的作弊方式,只要知道对方一定会出老千这个事实就行。
再利用这一点,特意释放假信息。
所以刘天源选择顺水推舟,假装选定第四张牌,再将这张牌倒扣至赌桌上,无意间与最后一张未翻开的牌放在一起。
这样一来,对方就会下意识以为他选择的是黑桃A,从而进行误判。
由于该规则是每人每种花色至少分到一种,刘天源不用看都知道最后一张牌花色必定是红桃。
这虚晃一招、将计就计的举动就是为了逼对方选择梅花。
红桃大于梅花。
中年男人自知理亏,之前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减了大半,但还是死鸭子嘴硬,“这把算你运气好,我愿赌服输就行了,别扯什么作不作弊的。”
说着,他把面前垒得跟小山一样高的货币尽数推了过来,然后慌不迭地下了赌桌。
局势在瞬息之间完成了逆转。
这下没有人继续看热闹了,全部灰溜溜散开,不一会儿,其他赌桌上再次传来熟悉的呐喊。
洛川的钱被中年男人赢走了,刘天源又赢走了中年男人的钱。
金钱不会凭空消失,他只会从一个人身上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笑容也同样。
等反应过来被眼睁睁看了十几局笑话后,洛川脸上一阵红一阵紫,气不打一处来。
“你丫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是不是全程都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刘天源深深叹了口气,操着熟练老道的口吻,“此言差矣。”
“未经体验的道理,只是你的一件衣服,成为不了你的血肉,我比你年长,所以我想有些事还是需亲自体验一番为好。”
洛川冷笑:“说人话!”
“我就是想听一声狗叫。”刘天源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