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生爬起来,缓步走到茅道长身边,“茅道长,那人是谁?”
“是我一同修仙的师兄。”
“怎么看起来这人如此凶恶,似乎还对你恨之入骨?”阴生试探道。
“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说。”说着,茅道长朝前走去,此时月已挂在高空,甚是皎皎。
阴生背着包袱紧跟着茅道长。
“大概五百年前,我和干文静一同投在昆仑门下。
“昆仑山素以道家仙山闻名,许多想成仙的人都争先恐后的来朝拜,万望昆仑山的各位仙家能收为门徒,以期来日修成仙身。
“恰好,当日虽然求拜者甚众,但是昆仑山只看人的仙缘和资质,而我恰好是有仙家血统的,西王母的小女儿是我的祖先,而且我生来便有一件法器——桃木匕首。”
此时茅道长从怀里掏出匕首递给阴生瞧了一瞧,阴生细细玩味,那把匕首果然与众不同,虽是木剑,但却尖锐无比,剑身雕琢是人间所没有,实乃天上之物,比他身上的海棠剑还要精细百倍,阴生由衷赞叹。
想到此,阴生忽然想起海棠休眠之事,虽然现在可以求师傅帮他锻造海棠剑,但他们二人尚在修行途中,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煅烧的锅炉,阴生只好暂且放下,继续听茅道长细细讲来。
茅道长继续说:“昆仑山的广文道长一眼便相中我,料定我日后定能成仙,就主动把我收为关门弟子。
“说来也巧,在众人之中还有一位奇人,就是干文静,他天赋异禀,有一双阴阳眼,于是拜在昆仑山的广缘道长的门下。
“这干文静和我成为昆仑山的新门人,从此和各自的师父修仙术,学本领。
“师父们对我们的进步似乎都很满意,于是就开始教我们一些独门的法术,广文道长交给我的是脉冲之术,专门收妖降魔,而广源道长则教给干文静机关再生之术,专门化解能工巧匠们的营造之术。
“我和干文静二人时常切磋,我也常暗自佩服他的机关再生之术,灵活巧妙,非我所及。
“但是他似乎对我产生了忌惮,因为我所学的是控制灵魂的法术,专门对付妖魔鬼怪,他的眼神里常常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其实,也可能怪我当时太年轻不懂事吧,经常把师父交给我的各种收妖之术在他面前展露,让他心生嫉妒。
“再后来,他就不再和我一起切磋。我还时常听说他在暗地里做些不耻的事情。
“一次,昆仑山下死了几个农人,有人查证是我昆仑山的机关术所杀,师父们都不相信,也就没有深究。
“不过,过了些时日,又爆出农人被机关术所杀的事实,他们不得不正视这件事,着手把整个昆仑山查个底朝天。
“最后,查到了干文静的头上,但是他不肯承认,负气离开昆仑山,说是负气,不如说是强行离开,他的机关再生之术已自成一家,连他的师父广源道长也抵挡不住,最后只能纵容他下了山。
“广源道长恳求他不要说是自己的徒弟,师徒之情就此两讫!
“没想到,这干文静凭借阴阳眼和机关再生之术,把那些他杀死的人做成了木偶,控制他们的灵魂,为他收集精气,在山下杀了很多人,最终他堕入魔道,杀人如麻。
“但是他终究是我昆仑山门下弟子,昆仑山的人不能坐视不理,于是,昆仑山的掌门师叔广陵道长就派弟子下山捉拿叛徒干文静。
“可是,那些刚刚成仙的弟子怎能擒得住已入魔的干文静,一个个都被打得褪去仙身,还****文静吸取了精气。
“掌门师叔无奈,只好求我的师傅出山,我师傅广文道长派我下山来寻干文静,我只身一人和干文静大战三百回合。
“一个是机关再生之术,一个是降妖伏魔之术,本来两种术法是相辅相成的,如果我二人联手,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广大昆仑山。
“但是,终究一明一暗,不得相合。打到最后,我记得那时的天,正像现在这般,月光皎皎。
“我们二人累得倒在树枝上,可是我是奉命来取他性命的,无奈我使了一招独创的‘佛心掌’,一掌击毙了干文静,他死了。
“他死后的阴魂虽然被阎王捉了去,但是凭他干文静的机关术,地狱里的那些绳索岂能绑得住他?终究他还是逃了出来。
“不过,正像你看到的,为师我杀了他!哈哈哈,果然还是为师我厉害!”
阴生听了茅道长的故事,心里顿时唏嘘不已,昆仑仙山竟有如此经历,看来这嫉妒之心不止凡人有,就算修炼成仙也一样会产生这些私心杂念。
“茅道长,这干文静也有阴阳眼啊!”阴生心里有点不舒服,为什么自己会同那恶人有一样的眼睛?
“阴生啊,你不用担心,有为师在,你可是不会成为第二个干文静的!”
这句话说中了阴生的心事,阴生便不再说话,只低头迈步,跟着茅道长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