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想反驳太子,但被秦王看来一眼,便只好把话吞了回去。
但一细想,往年,要么西戎要么蕃厥,两国单打独斗,你这个月滋扰,换我就下个月,这回怎么联手了?
这两国能联手,或许还真如太子所说,还联手了别国?
楚王便不作声了。
最后觉得从各边关调拨兵力风险太大,至正帝和众臣商议下来,便决定从京郊大营调拨二十万兵力前去支援。
只是,由谁领兵呢?
至正帝在集英殿里扫了一圈,文臣站一边,武将站一边,扫了一圈下来,眉头越皱越紧,竟无一将令他满意。
众武官被至正帝的目光扫到,如芒在背。
武将不是都凭军功加官进爵吗,怎么没人请战了?
赵广渊站在前排,余光看到上首的至正帝那黑青的脸色,只觉得讽刺至极。
当年他那好父皇非嫡非长,全靠身后有个好妻族。吕家守边百余年,数代人苦守函谷关,在大齐几任皇帝心中那都是极忠心的存在。
皇祖父也是看中了他身后的吕家,才力排众议,把他立为储君。
结果呢,对于扶持他上位的吕家,他是怎么回报的呢。卸磨杀驴,兔死狗烹,吕家最终还是落得一个阖族被灭的下场。
那之后,与外祖父齐名的武将,隐退的隐退,交兵权的交兵权,大齐朝上已找不到几个能克敌制胜的将军了。
还掌兵的将军,多是没有太多战争经验的新一代。这些年新旧将军得不到很好的接棒,断档得厉害。太平日子又过久了,早已失了血性和斗志。
赵广渊敛下眸中的讥诮,没有出声。
“无人请战吗!”至正帝厉喝。
随即便有十数人出来请战,可至正帝都不满意。
太子看了一眼这些请战的武将,也是皱起眉头。这些将领身在大齐京城,太平日子过久了,身上早已没了那股克敌的威势。
且都身份不够。
从京城领二十万兵力前往西北支援,一定要是一个身份足够的人,才能既领好这支队伍,指哪打哪,又同时能号令函谷关三十万大军。
这些人,身份不够。
定国公展矶出列,“臣展矶请令。”
展矶?
众人目光都投了过去。
定国公展矶,是至正帝的心腹,也是大公主的公爹,掌京畿九营,年轻时,也曾在战场浴血拼杀,国公这个爵位,虽是继承于他的老父亲,但定国公自己也是有累累军功在身的。
而且这身份,也足够。
至正帝刚想点头,又想着戍卫京畿的重任他交给了定国公,定国公一走,京城的安危交给谁?
扫了一眼站在前头的几个儿子,目光落在太子,秦王,最后落在越王身上。
定国公不能离京!
再议。
又议了半天,至正帝总是因这啊那的,不满意。众臣苦了脸,从天不亮就排队等着上朝,这会都正午了,还不放人。皇上不饿,他们饿啊。
前胸贴后背了。
心里直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