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话没说完,嘴里已经被应如约塞了一口酸萝卜。
甄真真被酸得牙齿打颤,整张脸都格外扭曲:“反正这事我管定了,我每天照三餐催你。”
甄真真说的照三餐还真的是严格按照标准执行。
早上八点必打卡,中午十一点半,遇上如约手术还没结束就每隔半小时打一次,直到她接通为止。晚上是七点,她跟着迟盛出警也不忘在任务前给她留“遗嘱”。
这么锲而不舍的连环追击,导致沈灵芝都误会她有一个强势的追求者,没事就跟着小邱一起打趣。
这天下午,午休结束后的第一台手术。
病人是刚满三十的年轻白领,高强度的工作压力以及不规律的三餐和生活作息,导致肠胃问题严重到需要住院开刀。
应如约上午跟沈长歌主刀的神经外科的手术,一个手术下来,别说一上午的时间全部耗费在手术台上,就连午饭都是在午休的时间里快速解决。
刚进手术室一会就被沈灵芝调侃:“你手机从中午响到现在,跟小情人解释过了没有啊。”
温景然刚好进来,一字不漏地听到了完整的一句话。
他抬眼,目光在正往病人留置针上给麻醉药的应如约身上微微停留了一瞬。
巡回护士先看到他,微提了声音叫道:“温医生。”
温景然垂眼,在应如约转身看来的刹那移开视线。
他微举着双手,熟练地戴好手套,穿上无菌手术服,微扬起双臂方便护士替他束结。
全程他连视线都不曾偏移一下,专注地落在手术台上。
气氛莫名就开始微妙起来。
沈灵芝看了眼有些发愣地站在原地的应如约,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试图救场:“A市来的神经外科的沈医生,他来了也有一阵时间了,不过他的手术我一直没机会和他搭档。我听小邱说,他做手术的时候挺幽默的,完全跟他平常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不一样啊。”
她朝如约递了个眼神,丝毫没发觉这个问题对于当事人而言并不比刚才的尴尬轻松半分。
手术还没开始,应如约就已经手心生汗。
她默不作声地退到呼吸机旁,认真得盯着屏幕,专注到连屏幕上任何一个细小的字体符号也不放过,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
余光更是留意着温景然的一举一动,连他到手术台前走了几步都没漏下,直到他抬眼看了看手术室里的挂钟,这才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回答道:“还好吧,时间这么长的手术,一直紧绷着才容易出问题。”
温景然终于又瞥了她一眼。
那双眼清清淡淡的,像疏离的月光,犹自泛着冷清。
只一眼,应如约便觉得自己的心思仿佛被他全部看透,无所遁形。
她抿了抿唇,低下头,再没敢看他。
可心里却似有猫爪在挠,时轻时重,轻时心壁微痒,重时心口钝痛。刚囫囵吞下的午饭在胃里待得似乎也不那么舒服,犹如梗在胃里的一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本以为这种难以纾解的感觉很快就能缓解,不料,整台手术下来她只觉得胃里翻腾得难受。似有一根皮筋把胃的远端捆成一团,搅得她整个心口都闷闷的,干渴得想喝水。
沈灵芝离得她最近,眼看着她眉头越皱越紧,露在口罩外的肤色惨白,就连额头都沁着冷汗,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