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浩握住了陈艳的手,他知道陈艳是替他抱屈,孙满香这样对他,他确实难受,可他能说什么,对方是他妈。
“老大家的,本来俺不愿意说,辛磊要出门,俺心里也不舍得,俺也不想让他去,可恁冲辛浩和艳子发啥脾气?两个孩子多好,你是做妈、的,你这样做让人寒心。辛磊是你生的,辛浩就不是你生的?你不能因为疼这个,你就说那个。辛磊他愿意去做那个啥,辛浩还能拉住他的腿不让他去?你不待见辛浩,你看他啥都不顺眼,有点气你就冲孩子撒,你这是当妈、的吗!你不心疼俺心疼,你要是真的不待见辛浩。那中,以后你也别回来了。”
辛大锤也很生气,辛浩可是他大孙子,他疼着呢。以前对孙满香不满,他都忍着。这次儿媳妇说的话实在太过分了,他忍不住。
“我、我只是舍不得辛磊。我也没说啥啊。”
孙满香没想到公爹能这样说她,委屈的直哭。
“舍不得,舍不得,谁舍得?当初辛浩那么小你把他送走,一送就是十年,俺看你也没舍不得。现在轮到辛磊了,你舍不得,难道他比辛浩还小?”
辛大锤黑着脸,说话也大声。他都恨不得拍桌子了,儿媳妇实在太偏心了。
孙满香张张嘴,想说那都是为了辛浩的命,可她知道这事是公公婆婆心头的刺,她说了只能让他们更骂自己而已。
“你也别嫌你爹说你,你做的实在不对。是,辛浩总在俺们眼跟前,俺们可能从心里来说更偏疼辛浩一些,可辛磊也是俺们孙子,不是说就不疼他。俺们也舍不得他,可他大了,他有他的想法,就像辛山,他想干什么,俺们也只是说说,还是得让他自己去选,要是都给你一样,把孩儿光想栓到裤腰带上,那辛山也就在村里不会走了。你心里难受,可你不能这样瞎说。就像艳子说了,是不是都不理你了,你心里就舒坦了?”
奶奶也接了话,这儿媳妇心都偏的没边了。
“我就是舍不得辛磊,为啥都说我?”
孙满香低头哭着。特别委屈。
辛水看了看辛山,示意他劝劝。
白秀梅没说话,孙满香一直都和她不和,如果她说什么,孙满香肯定认为她不安好心,说不定就冲她来了。她倒是不怕,只是不想吵架,这个时候她沉默更好。
孙满香很难受,明明她是想来让大家帮着她劝辛磊的,怎么就成了批斗她的大会了?这个家里就没有一个人向着她。
看着伤心的孙满香,辛山叹口气,他看了看辛磊,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他说什么也不好使,说什么孙满香都反感,这事必须辛磊出面。
辛磊看懂了他爸眼内的含义,上前一步抓住了孙满香的手。
“妈,你别哭了。这事确实不怪哥,哥他什么都和我说了,是我自己非要做模特。你要骂就骂我好了,别说大哥和嫂子,是我不孝顺。可我真的想做模特,我真的想去闯一闯,看看我能不能成功。”
辛磊低声说着,妈哭成这样,还那样说哥,他没想到,可他不能放弃。
“闯闯,外面是那么好闯的?离家那么远,想看都看不见。在外面你能吃好能睡好?从小到大你都没受过苦,你让我咋放心你待在外面。你说说你,好好在家不行吗。就当妈求求你中不?”
孙满香紧紧抓住辛磊的手,她很用力,生怕一松手,辛磊就不见了。
辛磊沉默,然后又抬头看向孙满香,眼神真诚,道:“妈,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在外面,可在这里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也许你觉得我做个工人,娶个媳妇,生个孩子就挺好,钱也不用愁,反正大哥和嫂子能赚,有花的。等你和爸老了,我能养活你们。可是妈,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我喜欢外面,那边是新奇的,那边有我想要的一切,那精彩的世界对我有吸引力。”
“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不回来了,没事的时候我会回来看你,看爷爷奶奶,爸爸和大家。我赚钱了,我也会给你花,我给你买大房子,买新衣服,我会孝顺你的。等以后你和爸老了,我也会照顾你们的,我并不是不要你,不要这个家,我只是离的远点。妈,你就让我去吧。儿子一定能成功的,到时间你就可以指着我对别人说,看,这是我儿子。妈,我想成为你的骄傲,而不是在这里没有目的的活着。”
说道最后辛磊已经半跪在孙满香的面前。他知道,面前这个女人,他的妈妈,也许在这个家里,除了他,只有爸爸还喜欢她,别人都不怎么喜欢她。
是,妈妈有很多的毛病,她的嘴没法让人喜欢,可她对自己的爱却是最真的。
就像自己出事时她的担忧,就像她说她愿意替自己坐牢,愿意用她的命换自己的命,他相信妈妈并不是说说,而是真心的。
看着辛磊,孙满香摸着他的脸,眼泪不住的往下掉着。
陈艳叹息一声,刚才的气也消了下去,此刻,孙满香也只是一个不愿意让儿子离开身边的母亲,而她和辛浩只不过是被迁怒而已。
辛浩搂住了陈艳的肩膀,孙满香永远不会像对辛磊这样对他,不过他有陈艳。他知足了。
看着孙满香那可怜的样子,辛大锤和奶奶还有辛山几人没有再说话。
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