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再次出现那片灰白色的城墙,从远处看,与上次仿佛没有什么差别。
常年风沙冲袭着墙面,又因疏于护理,残留坑洼大小不一的凹洞,看上去破败不堪。
“你看什么看?”司徒扬歌满脸莫名其妙,对女人的热烈视线着实吃不消。
盼妤收回目光,老神在在地道,“今日出营前,你有意替凛哥打掩护可干得好。”
司徒扬歌讪讪撇过头,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再怎么当着旁人面英雄气短,也绝无可能让这女人见证自己丢面子。
是,他当然是故意的,因自己起的风波已不单单是个人荣辱和权力争夺的问题,已然是关乎三境安危的大事,他希望盟国内上位者行列的所有人都能引起重视。
最能操控时局的人当然在西京,而于司徒扬歌而言最重要的助力,除了薛纹凛不做他想。
这么巧,早上自己按惯例出营,刚好看到薛纹凛与盼妤乔装打扮也想往外溜,这二人明知他最近外出打听消息,却宁愿不打招呼另起结伴同行。
十分可疑。司徒扬歌在心里悄悄撇嘴。这可是重大发现,他立马想都没想就打好掩护,加上护卫一行,前后一群人紧赶慢赶到了城门前。
临到通关,司徒扬歌抢在前头掏出了贴身令牌,城门守卫不曾为难,几人顺利入城。
盼妤皱了皱眉,立刻狐疑,“我们这么多人,就靠一块令牌这么简单入了城?”
司徒扬歌冷淡地瞥她,简直不欲为这么件小事特地解释,他更愿揣测这女人的每个问题都是多余且在故意针对,但很不幸的是,他明白盼妤毕竟不能以愚蠢形容。
“这方面不用担心,阿妤。”薛纹凛徒然立定,扯两下身上的玄色披风。
他尽量抑住喉咙的痒意,也尽量保持着面容的平静,大约因许久没有腿着走出门,还走了那么远的路,说不累是不可能的,他全程几近不发一语,此时口气倒温和。
“城中看似戒严,其实也是分肢成许多队伍分片统辖,对方不会有这样的耐心和智慧从每个人的行事行迹分辨敌我,是以拿到通关令牌这种事,用银子也能办到。”
女人踩着悠然脚步走在街头,满面笑吟吟张望周遭,眼中却渗着丝丝寒意。
“的确比来时那次萧条不少,我刚才进来甚至害怕遇到谷中旧人,我们虽然已易容,但毕竟是生人,而且是浩浩荡荡一群,终究引人注目。”
薛纹凛不以为然,“这倒未必,这里萧索是真的,但百姓却无恐慌,见到生人也无猜疑,整体还是一派安居乐业,说明这里其实是想外紧内松,未必放了人到处盯梢。”
“不是想,是已经没有多余的兵。从前几日开始,城中兵力已不再留守原地。”
司徒扬歌说着说着语气逐渐严肃,“此城只有那山谷于他们而言有些重要意义,其他几乎可弃守。”
“所有兵力都在入临江郡的关隘守株待兔,那地方圆十里一个包围圈,我暂时还没有拿到兵力部署图。”
没拿到,意思就是有里应外合了,速度倒不慢。。。。。。盼妤惊诧地望他一眼,埋汰归埋汰,她可不会傻到认为司徒扬歌真是平庸之辈。
“谷地派了什么人来?你可心里有数?可认识几个?”
司徒扬歌回答得认真,“这才奇怪之处,我没见过多少生人,我是指,看着就不像长齐百姓的外族生人。或许,他们一直隐于人迹,早已混入了普通百姓中间。”
薛纹凛淡然接受,“对身边人不设防是人之常情,谷地能费劲心思一代代向外传输潜伏者,毅力心计可见一斑,况且,有钱毕竟能使鬼推磨。”
司徒扬歌续道,“但也不是全无收获,否则岂非显得我训练属下太过无用。”
他边走边问,“倒是你们,什么样的情况需你二人冒险入城,连小皇帝都不能告诉?”
盼妤面无表情,“自然是十分重要的事。”
“。。。。。。”司徒扬歌也不是很稀罕从这女人嘴里听到好好组织起来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