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妤喉咙滚了滚。
她背对牢门,虽看不到什么情景,却也丝毫没听到声音。她觉得,可以说话。
这样肩并肩地站着,似乎并不能令人饕足。
“你——”仅仅发了一个气音。
气音未毕,自己竟空中轻盈地旋转了半圈,睫羽微抬时,眼前立刻有了视界。
她打赌,近期是必然不会夸这男人的手掌心了。
薛纹凛不但手劲奇大,举着自己就与他调转了个,此刻那温热干燥的手掌正严丝合缝贴着自己的鼻唇。
盼妤:“。。。。。。”
但最可气的是,薛纹凛连此时此刻都记得身体特地与自己避离死远。
哼,这可显摆出高个儿手长的厉害了。
她被憋气得主动翻了个白眼,暗叹自己到底是被憋死还是被杀死?
盼妤不敢反抗,脸却是在黑暗里被涨得通红。
蓦地,她看见台阶最边沿贴着墙壁的地方仿佛有动静。
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由远及近,黑影仿佛是在墙面匀速移动。
这女人寒毛一炸,瞬息便攥紧了迎面男人故意避开老远的胸口袍衣。
好,好,好!
大的胆子——
薛纹凛气息微滞,先用攥紧那张利嘴报复了回去。
盼妤:“。。。。。。”
生死危机临近,这男人哪里来的好心情作幼稚之举?
从黑暗里观察牢房外十分地便利,盼妤随便数了数,黑影虽是个头不一,但影影绰绰看过去竟能三五有数,她手心顿时冒汗。
那黑影的注意力果然在两件披风上,几个鬼祟的头颅聚焦在了一起。
“你确定他们不给买听不到?”
“老大特地在晚食放了料,应是无错。”
“大哥,牢门钥匙呢?”
那大哥似是憋了满腔怒火,口气都忍不了地上扬,“猪脑子啊你,开得了牢门不就是引火烧身,哪个蠢货这么干?”
“可现下如何得手?”回答的声音颇有些委屈。
大哥的声音很有主意,“先不要靠近,横竖他们都是死,只是上峰不想他们死得这般利落,免不得还要磨一番。”
“大哥,这对男女之前不是在府中呆得好好的,怎地说死就要去死?”
“你去揣摩少爷心思做什么?其实我估摸着,这对狗男女应是做了什么手脚,昨日我看少爷怒目阴冷那模样,幸好有杏儿劝着—”
“狗男女”目前这你捂我攥的姿势,的确有些说不清,只是盼妤是想夸耀来着,毕竟薛纹凛又提前走了一步。
但此刻两人处境太险,分不清先走的这一步有什么玄妙之意。
但也一定是有的,毕竟他,可不是普通的男人。
女人手指上脆利的指甲代替指头摩挲着袍衣的面料,那指甲顺着纹路斜路偏锋这么走着,蓦地戳在薛纹凛精瘦的胸膛。
肌肤处立刻泛起一阵瘙痒。
薛纹凛额角直抽:这难道不是—
当众耍流氓么??
他听着太阳穴越发逼近的横跳,脑海里又横插入黑影小弟的问话,“大哥,我们等什么呢?”
“等接头之人,与他演出戏,人就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