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纹凛看着无奈却没有理会,只将横在枕上的手臂试图撑了撑,俯身垂首兀自沉默。
他下颌尖削,眸子狭长,五官美则美已,眉眼间却掩不住锋锐凌势,又因清癯过甚,容色的任何微动都格外明显,威压感扑面而来,只是榻下诸君是看不到了。
闭目忍耐了片刻,薛纹凛才不冷不热道,“孤乏得很,你尽可去外间扬你威武,让营都司留下,其余散了吧。”
顾梓恒嘴上认错,动作飞快,一屁股坐到床侧明目张胆欺负人武力值空虚,伸手箍住对方双臂就不撒手,也不听话招呼人。
“你!小——”兔崽子。。。。。。
“我的威武,尽是从义父学来的,还是不在您面前显露,免得您自己都吃不消。”
“。。。。。。”
“情况你已知晓,如何打算?”薛纹凛没好气地问。
顾梓恒抿了抿唇,面容冷漠,“无论如何,您的安危永远排在第一位。极阳铭文不再安全,势必要再挪地。”
看薛纹凛未置可否,他续道,“曲智瑜既是旧将,必对驻军有所了解,不比其他文官不谙军务。他对州内白虎营的存在可能不知,但一定对驻军加强了防范。”
顾梓恒扬扬手,将般鹿支使远了点,只拿着温茶在手里,“我只是在想,他早年既领教两卫厉害,哪儿来的自信对抗?要操练私兵,便不得不大张旗鼓,哪儿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场地?粮食需要囤积,人需要藏身之地,兵器倒不论,他会不会只是想做大后方输送别人?”
薛纹凛偏头躲过送到嘴边的茶,满脸不认同。
“如今还有歌舞升平的假象,我换个身份出城又有何难?你此刻切勿公私不分。你既有两种设想,那想想他的大后方会是谁?若他只将此地变为孤城呢?若被粮草所限,他第一件事便是——”
“您是说?——”
薛纹凛虚弱地侧枕在青年刚硬的胸膛,“驱逐百姓。”
“而更需防范的是,洛屏。”
顾梓恒心底一惊,喉咙滚了滚,面露震惊,“洛屏?如今大本营坐镇,薛,咳,陛下亲自监军,内里有如铁桶一般。至于附近边塞,根据朱雀营收集的情报,长齐宫变之后,洛屏边界趋于安定,也没有异常动向。”
薛纹凛揉揉额角,轻叱,“他想要造反已是铁板钉钉的事,你需做的不是替诸多可能性辩解,而是做好诸多可能的应对。”
顾梓恒被骂得服气,乖巧认错,见薛纹凛面色越发不善。
“宫变之后才趋于安定难道不是异动?济阳城那些四通八达逢人横走的溶洞不可操练?赣州便是西北向边塞大帐的补给之一,若从这里向大帐突围,只需你们毫无防备,什么东西到不得洛屏?”
顾梓恒垂目俯视男人乌黑的发顶,哑了半天才忍不住张嘴,“驻军不能动,白虎营不善暗杀,若真要伤他要害,还得想办法将曲智瑜控制起来。”
薛纹凛点点头,面上才有些欣慰之色,“说起来,州都发生这种事,你难辞其咎!不要与孤辩解说是忌惮铭文在此,不敢随意动兵,你们既想走大隐隐于市的法子隐藏虎符,就该想到会随时遭遇被动,竟是靠谱的应对法子都没有!”
顾梓恒深闷一口气,觉得必须替自己正名,“非要将铭文放在离您最近处的主意,明明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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