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恒摸摸鼻子,喟叹一声惭愧,却也没有否认。
他自一片短暂静默里徒劳地观察薛纹凛的面色,努力片刻后放弃,声音却发生明显和缓,“筵席针对的是你们这些商贾,但如今我们的任何行踪也被盯上,于是我认为,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可以试试。”
有条件的同舟共济,真是熟悉的配方。
林羽在心中喟叹,此人不愧是庄清舟的左膀右臂。
只是她没想到,这团队尚未统一意见,有人比她本人更表现出了抗拒。
“阿恒!这不叫两全其美,这是送她去死。”身边男人冷声轻叱。
林羽环胸静待,听到送自己去死时并不惊惶,听到男人疲乏不悦的语气还有些感动。
顾梓恒对男人难得肃冷,这细微的变化也令林羽愿意洗耳恭听,因为这充分说明,形势危急之程度已迫得顾阎王无暇照应旁人情绪了。
“兄长,我们第二次见面势在必行,时辰与元春宴开宴之时刚好重合,届时曲智瑜全力戒备太尉府,其他位置实力势必薄弱,是我们声东击西唯一的机会。”
“你我心知知己知彼的道理,我们对曲智瑜的实力深浅一无所知,而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男人听罢应是想出声反驳,却先绵绵细细咳嗽起来,还不敢放肆大声,只闷在胸腔断断续续地响。
他的身体这样下去非常不妙,林羽心底泛起松软怜惜,一面灰心地想。
男人虽素日身子不好,起码养在客栈时鲜少见得咳嗽,经了几遭事后才变得怎么养也断不得根了。
这咳嗽仿佛十足的六月雨,能因情绪、天气等各种内在外里因素的变化说来就来,毫无防范的余地。
但林羽又似乎懂得,若五脏六腑惹了祸根,第一位便是不可心怀忧思。
顾梓恒竟没有留出时间静待他反驳,续道,“我知道以林大娘子一人之力恐怕难以改变筵席节奏为我们拖延时间,但事在人为,她不赴约也是犹如瓮中捉鳖。”
“筵席上虽无官员,但受邀之人形色遍布于赣州各州郡,她这口才,完全有机会团结诸君。”
林羽:“。。。。。。”
送她去死还灌迷魂汤,真是谢谢这番抹了毒药的赞美!
薛纹凛迎着他的主意,边咳边冷冷反问,“曲智瑜一员,咳咳,州都官员,她一介下州商贾,届时,咳,被倒打一耙控制起来,还谈什么口才团结?咳咳,你岂非意在弃她独自应战,以期拖延,咳咳,时间,一味在这胡说八道,狡辩之词,咳咳!”
林羽听他越说越怒便不自觉站起身,直觉告诉她,这看不清晰的男人面容必是怒目切齿,情绪翻搅到了极处。
她这会须提前做好准备,毕竟昏倒了能第一时间接应。
门口的青年早听得栾心突突直跳,三步奔过来奓着胆子打断,“主上,万不能情绪这般激动!”
林羽老神在在吐槽,那阎王说话,很少有人能不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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