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恒修眉冷沉,落满冰梢的眸色晦暗不明,面上状似毫不知情地看着透明阳光下仍在陶醉不已的那抹青紫色俏影。
他缓慢机械地又将视线侧目投落到搀扶着的人身上,得到一个略显无辜的苦笑。
文周易:“咳咳。”
林羽听得这两声几乎熟悉入骨血的轻咳,浑身不自觉地悚然一惊,一股脑弹跳起来。只是可惜,这厢泼出去了一盆泔水,可算全淋到自个儿头上了。
见那姓顾的面色不善,林羽把脸上眼瞧着将要腾起的尴尬和不自然火速一把撕了,挑着眉弯迎视上去,到底满腔磊落,不疾不徐一本正经道,“顾先生何时来的,我竟错过?”
未等顾梓恒回答,又攒起十足关切之意问向另一人,咬字还格外清晰,“我家军师身体可好些了?看这架势怕要远行?”
顾梓恒太阳穴微微抽动,并不打算让文周易回答,自己降着音调干巴巴道,“他是我家族兄长,因故不便多言才有所隐瞒,此番继续留在这恐不好照顾。厢房细软我已着人在收拾,此前受大娘子照拂点滴,尽数记在顾某这里,能用得着银钱来算的,也着账房在计,不日奉上。”
怎好说这些话?我家大娘子要对先生好,岂是旁人配拿指头掰银子计算的?家族兄长便不是亲兄长,亲兄弟还不是亲父母,能做人家的主?
阿甲满怀不忿,听一句怼一句,却见林羽面容沉静得能滴水,实没立场上前支应,便在腹中翻云覆雨一遭。
倒是文周易听得也频频皱眉,嘴唇翕动两次想要打断,竟招架不住顾馆长气势凌冽,只得在林羽发声前温言打着圆场,显得很是抱歉,“多谢你关心,我这身子度冬时不过如此,没什么可记挂的,此时倒不算远行,出门良久,家中难免牵念。”
顾梓恒嘴角似不经意又一抿,被文周易唤出一个“你”字搅得周身气场冰凝,看得说话人莫名无语。
仿佛从顾馆长的霸道蛮横中寻到相似的行事风格,林羽始终噙着一副“似曾相识、不出所料”的优雅姿态,既不恼也不冷。
她颔首打量那人,见气色精神果然算得正常,对顾馆长一应字句不再惦记,也悄然划过一笔巴不得对方就此算了。
几人礼貌告别上了车,膘肥体壮的骏马一撅蹄子,应是感应某些主人急不可耐的心情,一溜烟儿就没了影。
“看什么,这会又舍不得了?”阿甲与她并肩站在一处,看着远方的黑点一顿怅然,虽心中早有准备,他才是真舍不得,但身边这口是心非的人算怎么回事?
林羽冷哼,本来懒于解释,可到底方才还是不大不小憋着一股劲儿,悠长吐纳一声,没好气道,“要说不舍得也是有的,有他这般矜智负能的人才在身边,不知省多少事,怎地,还靠你们不成?”
阿甲竟然不辩,反而困恼地叹了一声,贴身摸出一封邀函,“如今也只能自给自足了。。。。。。”
林羽:“?”
阿甲无情地塞到她手中,“不必怕烫手,总是躲不掉的,恭喜大娘子,喜提赣州太尉府元春宴。”
林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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