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潮水竟然有点甜。。。。。。
林羽被涌入四肢百骸刺骨的寒意不断刺激这大脑,一边被迫品尝呛进喉咙里水的味道。
潮流还在冲击着身体,就像被棍棒敲打时生疼。
林羽的手紧紧攥着一物,颇是吃力,但不能放手。
脑海有个声音不停地告诉她,这东西很重要,万万不能放手。
她大约是头被撞坏了,怎么就记不起自己如何掉进水里的?
想想看。。。。。。
在那间不容发的时机,她想动手,他要阻止,两人发生了争执。。。。。。
文周易语气轻淡,闪身就挡在了阿乙身前。
“想不到大娘子决断之下如此魄力非凡。”
这么呛人的语气,真不似寻常时日他嘴里能发出。
林羽看着阿乙低头专心玩弄银簪的模样,缓缓道,“原本就是他自己做了孽,牺牲我便罢,我不能再牺牲旁人。”
她不禁喟叹,“你也莫假装自己是个心地软得一塌糊涂的人。”
文周易看向远方,见天水相接处有一道白花花的银边正迅速移动,且越来越近,听着她的话,蓦然笑了。
“大娘子这句话,我很是认同。”
林羽不知道他指代哪句,却又被再次钳住手臂,那手劲箍得她生疼到浅浅凝眉,着实不懂为何这人明明看着情绪薄淡,动起手来徒然就生了意气。
文周易似迫切想让她站到桥头上去,拉扯推搡的力度可见一斑。林羽意识到了不对,折身往远处一望,立刻发现了那道潮汐,顿时在他手里挣扎起来。
“以姑奶奶对你的了解,先生莫不是要打什么鬼主意以身饲潮了。”
文周易听她颇是撒开了江湖气且比往日扬起了声调,又好气又好笑,轻声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刺史府情况只有更糟,大娘子不能好好听在下的话么?”
男女力道悬殊高下立见,林羽很不服气,她正被人几乎悬空吊起带走,从未这般没面子。
“此时此刻听你话才是笨蛋,死神棍你放开我,你若有个万一,我在那姓顾的面前半分脸面都挣不到了!”林羽吸着气咬牙吐字。
文周易像是发现了非常了不得的事,眼角松软微挑,眸光里闪烁着笑意,“想是你们对我行得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这会在下便也不计较了。”
林羽端正了姿态,又显出一副特别认真肃然状,她左右绞动着手臂,偏是些无用功,总算清晰地认知到自己看人看走了眼。
“你听我说,干脆任凭那小子吊在桥头,我们一起等洪潮过去。”
文周易将她带到桥头高坡上,半垂首继续动作。他单手用软剑割落一条袍衣料子,将她双手绑紧,另一头绕在树干打了个死结。
他一刻不停,听那女子叫着自己名字,音调尖利得几乎要破音,于是缓声道,“他会死的。”
林羽抿紧眼睛,脑子乱成一团,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声音在抖,“你去你也会死的,你是无辜的,但我不是!”
音色轻颤中带了软弱,她将这句话低声喃语着重复了几次。
是了,就是那个场景。。。。。。
她只能徒劳地看着那个笔挺优雅的背影渐行渐远,满心尽是交瘁却无能为力。
而最可怕莫过于,从她立定的位置可以清晰看到桥中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