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天的事情当然不足以扳倒一个那么大的组织,苏瑞也没奢望会一步到位。
只要他们内乱,不要出去害人,她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莫梵亚也完全可以说出真相——顶多是识人不明,被女人摆了一道,影响一下他英明神武的形象,但事情也不是不足以补救。
“牺牲你来换得我的地位?”莫梵亚的手覆在额上,好像在听一出笑话,“就这样吧,没关系。”
天大的事情,一句“没关系”,也就不了了之了。
苏瑞也明白莫梵亚的意思。
如果他说出了实情,也许会缓解此时相互猜忌的局面,可是,苏瑞却一定活不了了。
以silence的风格,还不得把苏瑞杀之而后快?
他不能说,也不会说。
苏瑞的那两字“谢谢”在喉咙里转了转,又咽了下去。
“谢谢”这两字又苍白又没意思。
“等医生说我能出院的时候,我要先回去……送一程妈妈。”苏瑞言归正传道:“然后,还要去接乐乐。”
“嗯,好,就怕乐乐已经玩得乐不思蜀了。”莫梵亚点头,又道:“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送妈?”
“不要了,你现在行动不方便,我找李艾就成。”苏瑞摇头拒绝。
莫梵亚遂没有再坚持。
“之前我告诉你,我找到了许少白的地址。你还要吗?”
“……给我吧。”
“……好。”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声音已经明显沮丧下去了。
“梵亚。”
“嗯?”
“我不走了。”
“……好。”
“就这样?”
“不准再反悔!”
……
他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直到医生过来查房。
苏瑞也得回自己的病房了,看着她这样离开,莫梵亚其实觉得很不舍——他突然意识到,他们两人之间,如此心平气和的聊天,竟是许久都没有过了。
苏瑞离开病房后很久,莫梵亚的脸上都带着傻呵呵的笑,那笑容便是想掩饰都掩饰不住,医生为他检查的时候,将那两只冻伤的脚的绷带解开,抹上药水后,又重新包上——这个操作本来是很疼的,换做其他人,只怕早已经疼得哇啦啦地叫了,只有莫梵亚,好像根本就察觉不出疼似的,还在那里傻乎乎的笑。
医生看在眼里,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担忧。
眼里满是阴霾。
等检查完毕,确定没有其他的异状后,医生走到莫梵亚的床边,谨慎地问:“请问那位苏小姐是你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