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慢慢地沉了下去,他也紧跟了过来,双腿跪在池边,手则顺着苏瑞的手臂,滑到了她的手背上,他的手指交缠进去,变成了十指紧握的模样,可是,这个姿势是不承力的,苏瑞的上身往水中一沉,水于是漫过她的脸。黑色的长发海藻般漂在水面上。
好在她及时闭住气,并没有被呛住,可是,斯冠群这次却没有再将她拉起来,他几乎是随着她一起沉进了水里,肩膀以上的部分已经全部被池水包围,他开始认真地吻她,在水漫上来的那一刻,斯冠群的嬉戏终于变成了真正的狩猎。
仿佛猎豹已经结束了最后的游弋。
仿佛音符落下了最后的前奏的曲谱。
热烈的交响乐,伴随着非洲草原上最迅疾最矫健的奔跑,激烈、优美,让人心口紧悬。苏瑞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当然,她也并没有反抗的意识,斯冠群终于长驱而入,他接住她,在温热的水底,攫夺着她肺部里仅存无几的呼吸。
苏瑞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渐渐被一阵白光所弥漫,炙热得也宛如非洲草原的阳光。
而在她的面前,衣衫尽湿的斯冠群,便是那只金色的猎豹,全身弥漫着让人胆寒的力量。危险而优雅。他的身材真的很好,让人几乎不敢相信他是一个三十八岁的男人,也许是长久健康的生活习惯,让他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完美的曲线是起伏蔓延的无尽山脉,经受过多年的洗礼,仍然如磐石般坚硬。肩膀很宽,比莫梵亚宽,然而都了腰际,线条又收了进去,所以,并不会显得太过壮实,只觉得矫健。好像皮肤下蕴藏着宛如火山爆发般的潜力似的。
苏瑞看得有点失神,她从不认为自己好=色,事实上,除了莫梵亚,她对其他的帅哥都是心如止水,可是,在看见此时眼前的这一幕,她居然也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脸颊发热,全身发软,苏瑞简直要鄙弃自己了,她一直在鄙视宋丽丽的花痴。
原来,自己也是一个隐形花痴。
这样狂风巨浪的吻,很快让苏瑞招架不住了。她喘不过气来,她的胸腔空空如也,嘴一张,顿时呛进了一口水进,喉咙下意识地咳嗽了一声,肺部痉挛,思绪反而变得无比清晰,方才那慵懒仿佛午后小睡的感觉立刻消失无踪。
斯冠群也及时将她扯出水面,唇离开她的,缓缓地游到她的耳边,抱歉地呢喃到:“没忍住……”
他并不想趁火打劫,可是,真的没办法忍住。
苏瑞脸色一红,耳根开始发烫,虽然只是短短的三个字,可是那磁性十足的声音,伴着缺氧引起的沙哑,宛如催—情—剂般的作用,她觉得自己的心脏瑟缩了一下。
如果一定要用一种感觉来解释“被电”。是的。她很没出息地被他的声音“电”到了。
事实上,斯冠群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全部都散发着惊人的电力,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而已,一个普通的正常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拒绝他?
“嗯。”听到他的道歉,苏瑞只能含糊地应一声,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先起来吧。我去拿吹风筒。”斯冠群眸光深邃,小腹紧绷得几乎让他按捺不住,可是,如果在浴缸里……
即便他再小心,也是会碰疼她的,毕竟,瓷砖太过冰冷与坚硬。而她现在已经是伤痕累累了。
苏瑞没料到他能突然打住,反而有点茫然。
“嗯。”她所能回应的,仍然只有这么乖巧的一句话。
斯冠群苦笑。
其实,只要她此时表现得有一点不舍或者期待,他都不想停下来,可是苏瑞实在太……安静了。
也许她还没做好准备,斯冠群想。
所以,他只能等,继续等。等到她真的开始渴念他的那一刻。虽然忍得很辛苦,可如果对方是她,大概是值得的。
他直起身,背对着她,花了很长时间才将被那个吻勾起的欲望全部压制下去。他将已经湿透的衬衣拖了下来,随手将椅背上的白色睡袍套在了身上,系好带子,又用大毛巾擦了擦同样湿漉漉的头发,然后在旁边的矮柜上拿下浴巾和吹风筒。
他伸手将苏瑞从浴缸里拉起来,她还没站稳,大大的浴巾已经包住了她的身体,房间的温度虽然不低,可是湿着身体在外面呆很久,还是会感冒的。
他这个要将她抱回床上,苏瑞赶紧是摆手道:“我自己走过去吧。”
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她好像已经重新恢复了力气,多年来的习惯,还是让她无法适应被另外一个人无微不至的照顾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总是会下意识地拒绝别人的照顾和帮助,因为苏瑞很明白,这个世上并没有白吃的午餐。任何援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身为一个单身的母亲,或者,更直接地说,身为一位单身女性,保持独立,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
所以,她的行为倒也没针对斯冠群。
斯冠群却更加强硬,他根本没有理会她说什么,还是不由分说地抱起她,径直走向那张大大的圆床。
不得不说,他的力气真的很大,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抱起她,没有一点负累的感觉。
苏瑞微赧,但也不至于在他的怀里怎么挣扎,待坐回床上后,他伸手挠了挠她乱糟糟的湿发,道:“等一会,把头发吹干后再睡。”
“我自己来……”苏瑞又很没出息地接了一句。
“坐好。”斯冠群直接无视了她的这句话,很淡然地下了命令。
苏瑞吐吐舌头,赶紧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