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圣骸主自然不想失这个颜面,他腾身而起,化作百米高的巨大白骨,直扑愁红而去。他看准了愁红握镰刀的手,一根骨刺从掌中突出,如同刀剑般斩去。
愁红摇头,又是敛容低笑。
握镰的手松开,另一只手直接按住刃口,将其调转过来,骨刺与镰柄交接,发出刺耳的铮鸣。愁红居高临下,占据地利,压制圣骸主后退一步。
圣骸主察觉到出手不利,想再换位调整,这时候愁红一跃而起,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巨镰之上,手握镰柄腾身翻转,蓝色长发飘荡如烟波。
那枝红玉珊瑚簪折射出血的光芒。
眨眼之后,愁红在圣骸主身后站定,镰刀转回原来的位置,末端被他握住。
身后圣骸主人头落地,掀起一层薄尘。
白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清了他所有动作,心里觉得他这手舞镰之术比那些传世的剑术刀法丝毫不差。镰刀是冷门兵器,没想到有人精于其道至此。
圣骸主白骨重聚,身上皮肉尽去,眼眶中一团魂火燃烧。
初次交手失利,这让他感觉颜面大失。但他也不傻,一招下来已经认清了两人之间确实有差距,再打下去恐怕要出人命。
“且放你一马!”他叫道,“嗖”地一下遁入地面,消失无踪。
“我可不想放过你。”愁红挑眉浅笑,百媚横生,巨镰往前横扫,龙骨如同活物般扭曲翻滚,大地瞬间被揭开,藏于地下的圣骸主无处遁形。
白琅翻手掷镜,镜缘正好擦过镰刃。
龙骨镰极为锐利,那面普普通通的镜子在它锋芒之下瞬间粉碎。镜子碎裂后的无数折面在空中成阵,八门八景,干脆利落,简单明了。
愁红知道有人暗中观战,于是没有再追,镰刃迅速收回,和之前一样环于他身侧。
白琅本以为可以过上一到两招,没想到对方如此谨慎,说收手就收手。圣骸主狼狈回军,他输人又输阵,化骨狱士气低迷,天殊宫却士气瞬间高涨,跃跃欲试。
愁红直接下令将阵线前推。
白琅未作犹豫,碎镜重圆,凝为一体,又渐渐变大,最后遮天蔽日,覆在两军交接的上空。
愁红在后方掠阵,他远远见到,原本一鼓作气冲向敌军的天殊宫弟子又忽然往原处回来了,这些弟子面上还是杀意腾腾,一副要对敌的样子。
后面前进的弟子与前面退回的相撞,虽猛然察觉到是友军,却也收势不住,一时间人仰马翻,场面狼藉。
愁红立即调军后撤,凛然拂袖:“不知阁下何人?”
千娇正想应声,却被白琅拦下。
过了一会儿,愁红选择退走。
“他连一招都不愿与我过,可见是个不喜欢冒险的。”白琅道,“虚张声势一下,暂缓天殊宫攻势,我们趁这个空档与化骨狱交接。”
千娇明白过来,于是随她同见圣骸主。
“原来方才就是二位出手相助,多谢多谢!”
圣骸主在一处巨大的白骨巣中落脚,化骨狱魔军都在最外围,他身边的护卫全是被炼化的骨骸。
圣骸主一见白琅和千娇就有些犯嘀咕,这一小一大两个女修,看着都不像什么大能,怎么会出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帮忙震退了愁红呢?
“不知二位为何出手?”
白琅把千娇往前一推,千娇目光流转,巧言笑道:“我本是玄女派弟子,与愁红魔君为旧识。正巧路过此地见两方争执,便出手帮了你一把。圣骸主莫要多心,我与那人只是私怨。”
她说谎比白琅可信太多了,还挑不出一丝错处。
圣骸主心想,难怪方才愁红叫阵也不见这两人现身,原来是有旧怨。愁红魔君出身玄女派之事,知道的人很少,他也是因为最近与之对阵才晓得的,对方若不是旧识,应该也难知情。
圣骸主这么先入为主地一想,立刻信了三分。
千娇与白琅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柔声道:“实不相瞒,我虽与愁红有怨,却碍于天殊宫势大,不能动之分毫。若是圣骸主不介意,我自可为您效力。此事不涉两境争执,还请不要暴露我玄女派的身份。”
浮月孤乡也在于天殊宫开战,圣骸主本觉得她可以从浮月孤乡入手,为自己斩除旧怨,但千娇一句不想暴露玄女派身份就把事情合理化了。她肯定是觉得浮月孤乡没那个实力,动不了天殊宫,不敢上他们的船,所以才偷摸找化骨狱。
圣骸主一通乱想,直接帮白琅二人把理由找好。
他自作聪明地说:“还请两人入骨巢详谈。”
白琅立刻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一半。
其实形式上结不结盟无所谓,只要实际上化骨狱能够按照她所想的一样做出配合就好。往他们前锋之中安排一个浮月孤乡的卒子,然后控制他们前进的方向,这是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