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修改好了,可以正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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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医婆看向楚维琳,满是沧桑的眼角布满了细纹,让曾医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老上许多,她没有不满楚维琳的质疑,而是认真解释:“夫人说的是让人舒坦,但到了大奶奶这儿,吃药只是让大奶奶安静下来而已。”
楚维琳一怔,和楚维琇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有些疑惑,并不能很快领悟曾医婆的意思。
“这等害人的药,若是那么简简单单下在汤药或者药丸里,岂不是一眼就让人给看穿了吗?”曾医婆干笑了两声,听得人背后一阵发凉,“为了让这些催眠的药能压住大奶奶瘾子发作时的动静,下毒的人没有加大剂量,大奶奶体内的毒还很轻,但凡发作的时候,只要拿这些安眠的药灌下去,就能睡过去了。睡着了,人也就不痛苦了。但其实这样的法子,对大奶奶的身子有害无利,安眠的药哪里是能这般无节制地吃的?这是真真损了身子骨的。我琢磨着,那毒是下在其他地方,大奶奶每日摄入一点点,慢慢的就成了现在这个状况。
每日吃的药丸汤药,最多就是调整几味药,整体是不会改的,已经请了这么多大夫看过药材了,往后要下狠手时,也没有人会留意到这吃了半年的药变方子了。
说起来,大奶奶坚持了半年多,再拖上几个月,身子骨从内里就损了,到时候,只要一场病,就能让大奶奶药石无医了。
神不知鬼不觉的,当真是好算计。
这等腌臜法子,我说句不好听的,也就是那些深宅大院里最喜欢的。恨不能变出一百种法子来,做得干干净净的又不叫人发觉了。那些大院里的太太奶奶们,呵……平素里拜的是菩萨,念的是佛经。张口闭口就是阿弥陀佛慈悲为怀,实则呢?那颗心,比泥里挖出来的还要黑!”
曾医婆张了嘴就没有收住,把心中的想法直截了当说了出来。
楚维琳虽然也是那个深宅大院里念佛的女人,但也不觉得曾医婆说得不对。
应该说。说得极对。
越是瞧着光鲜的人家,为了维持那一份体面和荣光,内里的手段才越发肮脏。
楚维琇细细琢磨了曾医婆的话,小声问道:“那照医婆看,这毒到底在哪里呢?”
曾医婆收回了号脉的那只手,站起身来在内室里转悠了一圈,仔细瞧了各个角落,才转过身来问红英:“平日里可有点香?”
红英听了曾医婆的话,此刻内心震惊,她知道楚维琇定是遭了人算计了。可却没有料到竟然是这等算计的法子,惊得她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的了:“从前,从前大好的时候是点香的,后来病了之后,就,就闻不得那些东西了,平日里这一屋子都是药味,若是再点香,混在一起,越发叫人作呕了。就再也不点了。”
曾医婆颔首,又问:“平日里大奶奶吃些什么?厨房里送来的可还都能吃完?剩下来的怎么处置的?是赏给你们用了?”
红英道:“自打病了之后,大奶奶的吃食都是单独准备的。大奶奶吃得少,厨房里备得也少些。吃不完的就倒了,奴婢们很少用。”
曾医婆哼笑一声,道:“大奶奶睡起来就没个时间的,平日里送来的饭菜,是不是就在小厨房里温着?谁在小厨房里当差的?”
红英一听这话,不由瞪大了眼睛:“您是说。是小厨房里的人在捣鬼?不会吧。如今小厨房里当值的是甘二婆子,从前是大厨房里的,犯了错,叫四奶奶给撵去了花园里做事了,她有个闺女得了病,四处筹不到银子,是我们奶奶帮的她,又借她银子,又让她来小厨房里当值。她竟然会做出对不住奶奶的事体来?”
曾医婆常年出入京城王府后院,见多了这种反水的奴才了,红英会惊讶,但她丝毫不会,反倒是有些习以为常:“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奶奶真心相待的,未必就能换得真心。当然,我也只是推测,说是这小厨房里出了问题。到底是不是甘二婆子下的手,还是她偷懒耍滑,叫有心人钻了空子,我就说不准了。说到底,我就是个医婆,看病我在行,叫我理一理这后院里的关系,我不行。”
楚维琇咬牙道:“不管是不是她,先确定是不是小厨房的事儿吧。红英,你去趟小厨房,就说我饿了,要吃东西,咱们看看小厨房里送上来都是些什么!”
红英应声想去,楚维琳阻了阻,道:“今日瞧见医婆来,未必会有胆子下毒,我随红英一道去,我拿饭菜,红英机灵些,看看能不能在小厨房里找些组丝马迹出来。”
楚维琇听得有理,点头应了。
红英引着楚维琳往小厨房去。
小厨房外头,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婆子搬了把杌子,坐在太阳下打盹。
红英压住心中情绪,挤出笑容,上前摇了摇她:“甘妈妈,甘妈妈?”
甘二婆子一个激灵,猛得就站了起来,见是红英和楚维琳,她赶紧行礼。
红英朝小厨房里努了努嘴:“可有热菜热饭?奶奶正巧饿了,请夫人过来取饭菜。我还有些事儿,要去大爷那儿禀一声。”
甘二婆子闻言,道:“有的有的,都是热在笼屉里的。姑娘有事儿就赶紧去,我不会耽搁了事体的。”
红英道了谢,扭身往角门处去,楚维琳随甘二婆子进了小厨房,看着她从笼屉里拿下一碗碗饭菜,收到食盒里。
“小厨房里就你一个人?”楚维琳问她。
甘二婆子讪讪笑道:“还有一个小丫鬟,如今院子里就奶奶一人,小厨房就是热热饭菜,替奶奶准备汤药热水,奴婢一个人绰绰有余,便自作主张,让那小丫鬟回去陪陪家里人。”
“甘妈妈是个心善的。”楚维琳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