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笺说得真切,叫楚维琳都有些难过了,她尴尬着道:“提起姨娘的伤心事了……”
红笺却摇了摇头:“都是旧事了,奶奶莫要放在心上。奴先去给太太烧香,五爷与奶奶好走。”
楚维琳目送红笺离开,偏过头与常郁昀道:“你觉得周姨娘她如何?”
常郁昀摇了摇头:“看不透她。”
六月到了头,因着还在孝中,七月七这一日也是简单过的,岚姐儿有些遗憾,粘着老祖宗说着话。
卢氏这几日歇得不好,精神有些差。
楚维琳低声问她:“可是夜里太热了睡不好?”
卢氏摇了摇头,却是不肯说。
见此,楚维琳也不坚持问了。
初十这日,府中收到了传信,说是常恒淼再过三五日就能入京了。
老祖宗多年不见常恒淼了,虽然他写回来的信总是叫她又恼又怨的,可毕竟是亲生的儿子,老祖宗翘首盼着。
楚维琳犹豫再三,试着问了常郁昀一句。
常郁昀从书册之中抬起头来,支着下巴道:“该如何还是如何,他若是说了不中听的,你莫要理会。”
本想着宽慰常郁昀几句,却得来了这么一句话,楚维琳有些哭笑不得,可仔细想想,又觉得有些心疼常郁昀。
三日后,常恒淼回府了。
常恒逸去迎的他,常恒淼没有回清兰园里换一身衣服,风尘仆仆到了松龄院里。跪下给老祖宗重重磕了三个头。
老祖宗红着眼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叹道:“恒淼。你瘦了许多。涂氏回京之后,是不是没有在明州留了人手照顾你?”
常恒淼没料到老祖宗开口就是指责涂氏的话。可他刚回京,不想和母亲起争执,赶忙道:“不关涂氏的事,是圣上急调我回京,我路上不敢耽搁,日夜赶路,这才瘦了些。”
老祖宗闻言,面上好看一些,挥手道:“先回去梳洗一番。一会儿再过来。”
楚维琳晓得常恒淼回来了,急急带着霖哥儿到了松龄院里。
常恒淼回了一趟清兰园里,梳洗更衣之后,才又过来,一进了屋子,才发现人来得七七八八了。
彼此见了礼,楚维琳头一回见公爹,自是不能失了礼数,把霖哥儿交给方妈妈。自个儿恭敬敬了茶。
常恒淼打量了一眼儿媳,见她模样端正,规矩得体,便点了点头。示意方妈妈把霖哥儿抱给他。
霖哥儿亲人,见谁都笑,初见常恒淼。他也不惊,手舞足蹈笑个不停。常恒淼绷着的唇角缓缓松了,与老祖宗道:“和郁昀小时候真像。”
老祖宗也笑了。道:“可不是,都这么说呢。”
兴许是想起了往昔,常恒淼有些出神,直到霖哥儿一手挥到他脸上,他才回过神来,笑意不减。
几个侄媳妇都是之前未见过的,常恒淼送了见面礼。
常恒淼看向常恒翰,问道:“我刚听府里人说,大嫂过了?”
常恒翰皱了皱眉,缓缓点了点头:“在大牢里没的。二弟,这一回,是我牵连了你。”
“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什么牵连不牵连的,叫大嫂娘家的事体拖了,也是没有办法,总归不是全部革了职离了官场,沉寂一段时日,兴许还能再起。”常恒淼道。
这几句话,听得老祖宗舒坦许多,连连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常恒淼没有接老祖宗的话茬,他眼神倏然锐利,似笑非笑道:“官场上的事体,我不会和大哥计较,可郁暖的事体,总要给我一个说法!”
常恒淼是接到了涂氏的信的,涂氏信中只说是常郁暖配给了岭西陈家,她不想让常郁暖吃亏受委屈,便央了老祖宗让常郁暖从岭西出嫁,因此带着常郁晚与常郁曜一道去的,也带上了苏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