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维琬若死了,那她……
黄氏非杀了她陪葬不可!
思及此处,楚维瑚难以控制住自己的身子,瑟瑟发起抖来,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她丝毫不觉得痛。
楚维琳说得没有错,要不是当初没有叫荣和县主得逞,现在她楚维瑚哪里还有命在!
她这两年还能被关在房间里有吃有穿,全是因为楚维琬现在顺风顺水,可楚维瑚就是因为这样饿不死冻不死的日子,忘记了那年的错到底有多严重。
她的命,她的路,在她害楚维琬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再挣扎再折腾,受罪的只有她自己。
想明白了这些,楚维瑚身子一软,整个人仰头倒下去,瞪大了眼睛盯着屋梁,再也哭不出来了。
夜色渐暗。
这个时候,常恒晨也回府了,只是晓得楚伦歆屋里有事,便留在书房里,没有来打搅。
又等了会儿,邓妈妈便回来了,后头跟着黄氏与苏氏两婆媳。
黄氏抬脚进来,见楚维瑚听见动静呆呆转过了头来,闷在胸口的气一下子涌了上来,上前几步拽住了楚维瑚的领口,一把将她拖起来,扬手就是一巴掌。
楚维瑚本就有些发愣,又叫这一巴掌打得找不着北,两眼痴痴看着黄氏,毫不做声。
黄氏尤不解气,还要再打,叫苏氏拦住了。
“母亲,都打出血了,六妹妹还在这儿了,不好见血光。”苏氏劝道。
旁的理由,黄氏是听不进去了,可一说到血光,见楚维瑚唇角泌了血色,她只能气恼地松开。
没有劲提着,楚维瑚整个人一矮,又要摔倒下去,幸亏苏氏眼瞅着不好,上前抱住了,才没让楚维瑚摔到楚维琳身上去。
黄氏在一旁绣墩上坐下,拉着楚伦歆道:“五姑,这次真是……”
楚伦歆摆了摆手,止住了黄氏的话:“大嫂,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要教训维瑚等弄明白了事情也不迟。”
“怎么?”黄氏不解,她是听邓妈妈说楚维瑚在常府里才急匆匆来的,至于楚维瑚到底出了什么事体,邓妈妈一概不知,黄氏也无从问起。
楚伦歆示意苏氏也坐下,把楚维瑚的遭遇说了一遍。
黄氏为人精明,听到后头,眼神利得很刀子一般,恶狠狠剐了楚维瑚一眼:“还不是你惹出来的!”
楚伦歆拍了拍黄氏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道:“大嫂,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真有人想看我们楚家出丑,便是没有维瑚这个事体,她也会寻其他路子的,最要紧的,还是把那个人揪出来。”
黄氏虽是心焦,但思绪却很活络。
楚家这样的权贵之家,在京里算不上数一数二,但也绝不可小觑,树大招风,惹上些眼红的人,亦或是挡了谁的路,那是一点也不奇怪。
“政敌?”黄氏低低喃了两个字。
这是要伤楚家颜面,若是自家人,怕是做不出这等伤敌一千却自伤八百的事情来,黄氏往政敌那里想,也是没错的。
楚伦歆又补了一句:“眼红楚家的可不单单就是那些男人们。”
黄氏一听这话,思绪转了个弯,脸色却有些发白了。
她的脑海里全是楚维琬。
楚维琬这个世子妃的位子坐得很稳,崇王妃喜欢她,又添了个儿子,世子眼瞅着就要回京了,这是一帆风顺的日子啊,可这时候若是楚维瑚出了那等事情,楚维琬定是要被连累的。
旁的不说,慈惠宫里的那一位可一直不喜欢楚维琬,若是趁着世子回京的这个时候指一两位美人入崇王府,连崇王妃都没脸去宫里周旋了。
这么说,是在打崇王府主意的人家在算计?亦或是就是宫里的那一位?
只要关系到楚维琬,黄氏就觉得四周都是阴谋诡计,她恨恨道:“说得是,一定要小心防备的,不能叫人算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