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想错了吗?
阿乙看不懂,更没想到文周易会出现这样空茫的神情,他把豆大的疑惑写在了脸上。
文周易眸光一松,看懂他的无所适从,自失地一笑,赶紧回到正题上。
“你没有体味她的生活,如何能代替她定义什么是勇敢?她如今不是为自己站出来了吗?又或者,是你这次教会了她。”
闻言,阿乙仿佛受到莫大的鼓舞,重重地点了点头,一把甩开摁在额头上的纱布,急匆匆朝角落走去。
阿甲看着兄弟走去的方向还有些担心,却感到臂上又加了重量,暗叹不妙,忍不住悄然呼唤道,“文先生——”
文周易蹙紧眉头,尽管努力地凝聚精神,但眼前视线仍是模糊,他看着前方林羽三人站立的方位,幅度尽量小地晃晃头,瞥了一眼侧身,暗暗吁气。
阿甲心知他忌惮医馆那位大夫,实在不懂为何,因文周易往日并非讳疾忌医之人。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急声提议,“您先上楼吧。”
文周易摇摇头,他有不能走的理由,不过倒也不是不能说。
“我并非旧疾发得突然,是那女子身上的香气有异。”
什么?!
阿甲闻言脸色剧变,看文周易拦着自己秘而不发的手势,一时不解。
“别慌,她不至于如此大胆。先解决当下的难题。且先看看,你得相信自己兄弟和大娘子。”
潘清儿举着契据,听到这声微弱的反抗,眼神却全然没有跟随阿乙不顾一切的脚步,而是略微以胜利者的姿态看向林羽。
林羽随动静看去,只见少年冲到角落,使了力气才将发声的少女搀扶出来。
那少女双手托在阿乙一只手臂上方能站立,正浑身微微发抖。
她瘦弱的身姿,散乱着头发,看不出长相和年纪,只凭声音判断罢了。
她努力想将头畏缩着藏在阿乙背后,看得林羽甚至自疑。
怀疑方才那声虚弱又蕴含些许坚定意味的声音,到底是不是来自这少女的力量。
阿乙温声鼓励道,“这是第一步,我们现在进行成功的第二步。”
众人短暂的静默中,这句低语尤为突出,让潘清儿终于将目光从林羽身上穿透到她身后。
那个聚集了所有人焦点的姑娘,将将缓缓抬起头。
她青涩秀美的脸上仍是挂着两行泪,睫羽扇动,泪珠便落了下来,这确实是个美人坯子。她肩膀单薄,半边身姿没有立正时,仿佛只是个阿乙臂上的“挂件”。
听完阿乙的话,她竟也试图放开了双手,自己立定在原地,尽管那姿态还有些拘束,但看向阿乙后,面上又缓缓焕发了微弱的光彩。
“他不是我的生父,我在绣坊自食其力,既没有血亲,又不靠他生活,为何他画押,需要我来买单?”
潘清儿向前了两步,和善地看向少女,对阿乙传递来的强烈敌意回以微笑。
“姑娘的生辰八字在奴家手里,你年方十五,五岁时母亲早逝,若无你口中那位不是生父的男人给予养育之恩,你岂能好好活完此后的十年?”
庄清舟摩挲着下巴,觉得甚是在理。
老师爷经过潘清儿同意,将契据拿在手里验了半天,冲自家大人点了两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