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边走边说,我预感不太妙。”
司徒扬歌说完走上台阶,在一步之遥盯着薛纹凛没有一丝血色的淡薄唇面,而仇敌同在近侧,他这会连余光都懒得施舍。
“你同她上门外的马车,留一队禁卫给你穿越无人之境用,我护送你们出城。”
薄氅被剧烈的咳嗽带起轻微震抖,薛纹凛敛眸藏起一闪而过的挫败和无奈,对着面前的人也实在没办法真生起气来,“你等等,这样部署不行。”
时辰浪费就浪费了,要不怎么说生死有命呢。
薛纹凛被云乐紧紧箍臂支撑着,伸出那只腕部受伤的手轻轻摆了摆,“先不要总想着吸引火力,你行宫与此地正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说罢向左右做了个离开示意,又低声有意无意地特地从旁叮嘱,“你要跟紧我。”
盼妤没有抬头,一直乖乖跟在他身侧,却偏偏只有她,自动应了这句叮咛。
司徒扬歌看他那视线所指顿时面色一黑,只得偏头装作没看见,但终究顾及薛纹凛还有重要交代,也不敢行到前面,只凑紧云乐身旁不紧不慢地跟。
他兀自考虑片刻,认真道,“返回行宫不太可能了,这点我明白。城中倒还有些暗桩,只不过多是刺探情报所用,武力值怕是不顶用。”
薛纹凛凝神沉思,须臾后不及说话,光洁的额头反倒沁出一层细汗,“不错,任何时候都不要为那中间的五十里冒险,中途变数实在太多了。”
他气促不稳,微微向司徒扬歌的方向勉力抬起手,对方会意地稳稳用掌心接了。
薛纹凛心中略是焦灼,但情绪的骤然激荡一时无法传递给身体。
尤其无法及时转达给大脑和嘴,他只得拿那只缠紧纱布的手往司徒扬歌手掌重重攥了攥,对方也不知是不是皮糙肉厚的缘故还没什么反应,反倒他自己吃痛得眉心紧锁。
司徒扬歌又读懂了意思,“你意思是集中兵力冲出城?”
薛纹凛恹恹地点头,眼神飘忽朝彩英看去,眸中似有期待,一时说不出来。
“王爷,我来替您说,若有不对,您再示意我。”彩英说得坦然自信,也看到薛纹凛面上的鼓励。
“方才我已澄清,王爷此前说过一些关窍。山中人马有限,要及时止损以及达到目的,只能派出山外‘助力’山中有‘助力’并非人数取胜,无外乎一些歪门邪道。我方才听到王爷谈及所见所闻,他所述恰到好处。”
“山中所谋大事讲究徐徐图之,也颇是珍惜人才,从不会随意唤醒取用潜伏者。这纸还需破译的名单就是证明。”
“而世间但凡以多胜少,不外乎就是奇袭、攻弱和利用时间。老夫人深谙此道,此次那尸体既是中毒,便是启用盟友的杀手团,那群人——”
彩英陷入回忆,口气有些不确定,“我很少听老夫人提及,但合作之初我却通晓他们来历,外夷人士精通易容巫蛊者为多,个个很有长技且技艺驳杂。”
“那么,他们的目的便是擒贼先擒王咯?”盼妤从旁插断一句,勿论其他,说到暗杀技艺和巫蛊,她在济阳城的经历就十分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