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生息很合我心意。我想知道凛哥的伤要不要紧?这两日须得勤换伤药。”
盼妤侧首凝望着身旁,薛纹凛失了血色的昳丽面容触手可及。
他支起臂轻扶额角,眸子半阖半开,神色近乎恍惚,但将说话听得一字不漏。
“我不要紧的,别担心。”辩白得轻软糯糊,单凭说服力一关就过不去。
盼妤心知多劝并非上策,只得从善如流,在他耳旁打着最后的商量,“我知道了,保证不担心。横竖你都尽在掌控,现下可否安心歇息了?”
薛纹凛眯着眸子正将脑袋放空,听罢也无异议,甚至略是乖巧地应着,“自然可以,你与云乐商量着来,你们也须抓紧时间养精蓄锐。”
现场没人能比你这个荏弱病人更需休养的了。
盼妤好笑地吞下这半句话,见他难得好说话,肉眼可见表现出了愉悦。
这密室的床榻上铺着厚褥,正是前次特地为薛纹凛准备着了。
彩英已知晓二人至尊身份,看来看去有所觉悟,怕是只有自己最适合做使唤丫鬟,便自告奋勇准备上前来伺候。
“嘘!我自己来。”
盼妤摆摆手,也不避讳旁人,蹲身轻柔地替薛纹凛脱了长靴,一面柔柔地指挥他躺倒去床上,更像是极富耐心地哄诱,听得彩英手脚无措脸直发红。
云乐眼尖地看穿她的别扭,扑哧一笑,附耳促狭,“我们也是老夫老妻,都怪你人前总故作对我冷漠,演得习惯,自然会忘记如何服侍夫君。”
彩英脸上绯红愈浓,不禁推了他一把,轻声笑啐,“不正经!”
她娇羞完,又目视着面前那对的相处,眸中盛满惊羡,忽而沉思少顷,和云乐咬耳朵,“可是多年前,若我没记错,他们明明是。。。。。。叔嫂?竟这般惊世骇俗?”
云乐抿嘴同看,眼底潜压着异样的情绪,最后才点点头,用极轻弱的声音也附耳道,“大约自有他们不便言说的痛处或者秘密,不知情也罢。”
彩英恍然大悟般地点头,看盼妤忙活得不亦乐乎,眼神里又多了几缕钦佩。
盼妤摩挲着枕面,见薛纹凛明明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却仍挪着脖颈轻轻地蹭,凑近了轻声笑,“枕面麻布太粗糙,硌得脸不舒服了?你这般娇气,我只好抱着睡了。”
薛纹凛鸦黑的睫羽颤了颤,勉力睁开眼,脸上堆起无奈,低低地哂,“我哪里表现得娇生惯养了?竟这会还有功夫胡说八道。。。。。。”
盼妤服软地连声道了几声错,将他周身各处的被褥边角整齐掖紧,又去用手背试探额头的温度,仍是忍不住地担心。
“我给你揉揉腿吧?这天气阴湿过甚,你肺腑负担太重,腿脚看着都是肿的。”
薛纹凛闭眼安静了一会,又再次极不情愿地睁眼,边叹气边软软地答应。
女人觉得大获全胜,马上高兴坏了,但忽然想起了几桩正事,忙不迭地在他耳边保证,“我还有些事要与云乐交代,等等就来服侍王爷。”
男人秀净的半张脸都埋在被褥,浅浅沉闷地哂笑了一声。
密室呆四个人着实紧凑,待盼妤回神,身后还剩云乐正安安静静站着,一副等候示下的模样,女人吁口气,深感的确太多话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