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清楚,薛纹凛对前朝遗孤的态度极为强硬,一旦探知确定,根本不会放过一丝机会。
可现下是什么境况?
身处敌营,落在对方手里,前无帮手后有追兵。
只不过她无形间,总被薛纹凛安之若素的姿态影响,又或许全然认准男人的判断,深信那楼飞远有些价值,所以对方忌惮,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她一面想着,一面跟随薛纹凛走出居室。
沿屋中直廊进入厅堂,昨日三人交谈落座之地正人声交杂,穿梭热闹。
来往多以青壮年纪为多,男人在座上吃饭,潘老夫人正指挥女子们端茶上菜。
大门敞开,阳光从屋檐泻入,四边门框被镶嵌重重金边,添置一片耀眼光影。
潘老夫人注意到二人,表情明显比昨日热络,她含笑抬手招了招手。
这动静吸引了在场目光,但众人看陌生人的眼神并不热络,只埋头顾自己。
薛纹凛唇面微动,蚊吟般低语,“不用张望,放松些。”
他手指攥满的掌心柔软温湿。
听闻这声宽慰,盼妤将指尖几不可察在他手背撩拨轻擦。
薛纹凛平静地与对方打了声招呼,顺势有一下没一下地咳嗽。
潘老夫人满脸关心地凑近,“公子可是住不习惯?看着病容倒是添了几分,可要看大夫?”
薛纹凛苦涩地摇头,只是侧目低垂看了一眼盼妤。
这女人醒来后没花心思拾掇自己,看上去妆发略显散乱。
听到潘老夫人问起男人身体,病人本尊倒没觉得有什么,女人反而脸色发青。
“想到今日过后,命运如云浮漂萍,根本无法安睡。”盼妤微微惨笑。
老夫人似不经意打量着她略显狼狈的素颜,耳中全是男人理不断的咳嗽。
“你们真的,完全没想好退路?”老夫人给二人看座,并指挥人上了早膳。
“都成了逃兵,哪有什么退路?”
薛纹凛边咳嗽边面容惨淡地陈述,“我观大营布防,两国交锋很难幸免。尤其重军囤积久矣,耗费军饷甚多,往后不讨些便宜,如何对皇帝交差?”
老夫人稀疏花白的柳眉颤颤耸动,似忍了许久,终于启口,“你昨日不是还提到营中变故,或许情况没有这么糟糕,你还能乘乱回去?”
老夫人说着说着忽然迟疑,“老身却是整晚不能入睡,听你说得触目惊心,便越发担心自家那不成器的孩儿,唯恐沾染祸事。”
薛纹凛仓皇抬了下头又垂首,仿佛自觉说错了话,想要弥补,“没。。。。。。没什么变故,我并非将领,不过是人云亦云,看营中氛围怪异罢了。”
老夫人耷下眼幕,发现他身旁的女人显得食不知味,浑然神不守舍的模样,而后叹了口气,“你们也是可怜,若实在没有倚仗,便先留下吧。”
话音未落,就看见女人果真激动地抬起头。
老夫人语气肃穆,“我们自给自足,只过些与世无争的平凡日子,今日老身收留你二人却也冒了些险,想要拿自身安虞交换,总要给出点诚意。”
薛纹凛看向偎依在身侧的“妻子”,那张凄然若盼的小脸正眼巴巴看着自己。
他搁下碗筷,沉声问,“老夫人要什么诚意?”
老夫人横在桌上的手骤然握拳,“告诉我,关于这枚令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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