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本是一片好心成全心意,又索性能下下金琅卫的威风,替自家将军出出气,明明一举两得,怎么会搞成这样?
李奇越想心越慌,这前中后三人之中,对自己行为只从旁持默许态度的是将军,在耳边吹风想点子的是三哥。
而自己,是第一个起意要主动出击,且是鼓动怂恿楼飞远的唯一、不二始作俑者。
这么想了想,三人同时被叫来此地,大约就是楼飞远将事情招了个底朝天。
李奇面色迅速灰败,从浓眉到大眼的每个五官都在造作扭曲。
他想起进大帐时丰睿的那句“一切有我”,顿时心情沉郁。
自己所做一切本来就是替丰睿气不过,如今反倒弄巧成拙。。。。。。
玄伞抱胸肃立在屏风处,面容里淌着焦虑,仿佛全身心都关注在屏风后。
实则,在身后二人各自怀了心思的当下,玄伞眼角余光时不时瞟向李、张二人。
这动作当着丰睿的面明目张胆地发生着,且当丰睿蹙眉以犹疑困惑的眼神回视时,玄伞居然抬手竖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丰睿虽没有回头,但眉容间霎时立现震惊。
玄伞游刃有余地打着暗号,因那二人各自都有杂乱深思,一颗心根本不在等待召唤这件事上。
玄伞默默观察完李奇,目光又悄悄转到他身后。
那张三哥个子中等,身量中等,比之丰睿和李奇的魁梧壮硕,更多了几分文弱的书生气,他也的确身着劲服,没有像二人一般常披软甲。
张三哥的注意力一开始就没有在血迹上。他虽同样见血色变,却很快恢复了正常表情。
这人勘察现场仔细,也不像李奇那样横竖高低地粗略张望,而是将略略狭长的细眼用在堂前的空地上。
“三哥,你在看什么?”李奇声音微抖,仗着与前方二人还有些距离,忍不住轻声耳语。
“问这些做什么?”后面人没有直接回答,阴郁的嗓音里充满努力自持的紧张。
“老子,老子腿有些软。”李奇哭丧着脸。
后面传来咬牙狠笑,一字一句道,“怎么,这回敢做不敢当了?”
李奇瞠圆眼睛,刚想抬声,忽而被屏风后气促不止的喘咳声吓得顿时蔫了,仍略是激动地耳语,“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谁说不敢当了?”
“那你腿软作甚?”
李奇也咬紧了牙关,控诉中含了委屈,“我自当我的,但这事不对啊,姓楼的那小子他诓我啊!”
“现在说这些,谁会相信?”背后声音阴恻恻地反问。
李奇立马有些急了,较真道,“当初是三哥你提议了那姓楼的!”
话音未落,仿佛还有未尽之语,就听背后顿了数秒,柔柔地反问,“怎么?这回指望你三哥来顶下这片塌下的天了?”
“三哥怎会这么想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李奇急声回应,似想迫切证明,后面话又没说完,张三哥又再次把话截断。
“行了,你心意我和大哥都懂,都是那姓楼的手脚不干净,你看着办便是,大不了我们一同担着。”
这番话完全没说到李奇心里去,壮汉顾不得玄伞偶尔旁顾的眼神,回身面目焦急道,“三哥放心,我晓得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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