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纹凛才将将醒来,又是从何知晓?
而况,运货出城又是什么意思?
“不管你是谁。。。。。。”
盼妤因他这句话不禁正襟危坐,面上惊愕不减。
“既能因济阳城短暂交遇,便算有缘。”薛纹凛看她的眼神无悦无感。
“如今我亦不再追究你何故坚持留在本王身边。你既知洛屏是我朝疏略要地,就该清楚我的警醒事关生死。”
心底徒然涌上一阵说不出的酸涩,女人迷茫,“因战事替我保住命。你是权贵,是否想过这座城怎么办?这里有官有百姓,难道不必惦记他们生死?”
其实她也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想知道自己的命在他心里,是不是所有不同?
薛纹凛冷淡地回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和责任——”
“百姓背后有自己的祖辈和家园,保护这座城池是洛屏刺史府应尽职责,官府背后有我西京王军。”
“你非此城百姓,并无保护百姓职责,这个理由要你赶紧走,可合情合理?”
女人红唇动了动,垂首将十指交握,显出淡淡的局促。
半晌,终究没忍住,“王爷您呢,你的位置和职责是什么?您曾避世在我客栈,想必只图忘却前尘,如今此番——”
薛纹凛侧首正视着对方,毫不意外撞入一双潜藏怯意却强行大胆坚定的明眸。
他语气没什么起伏,一字一句,“斩断前尘就能重新开始,既说起如今,何必纠缠旧日?你说呢?”
女人镶嵌美眸的明艳面孔闻言微微泛白,终是没有反驳。
“若我真要出城应当如何?此前我们从码头上岸,从哪得到通关文牒?”
薛纹凛颔首沉吟,“我给你地址,循着地址找人便有助力。天楷对我们仍在试探。一天没收到天烟亲笔去信,任凭曲智瑜如何从旁铁证,他对我们不会全信。”
“你是说,故意不给通关文牒?你要我去找金琅卫据点么?”
薛纹凛嘴角勾起一点清浅笑意,轻哼,“大娘子倒是会打算。”
女人心中酸涩,想说其实不是“林大娘子”会打算,是太后“盼妤”会打算。
她唯一颁过与金琅卫相关的懿旨,便是要求洛屏需定期回报金琅卫驻军动态。
盼妤暗自咬了咬唇角,嘴里透露妥协之意,“那我明日便去。”
她皱了皱眉,“找什么?酒肆茶馆还是赌坊?”
薛纹凛笑笑,从袖中掏出早已备好的地址。
她一边接一边叹息,走一趟便是,但出不出城,这男人可说了不算。
心思正徜徉,却听薛纹凛添了一句,“你最好不要还有旁的心思,林老板阳奉阴违的劣迹是比较多一些,本王这次必不会再模糊眼神。”
盼妤:“。。。。。。”呵呵。她转身撇撇嘴,左耳听进右耳又出。
她只是没发现,旋身后男人的视线变得隐晦不明。
薛纹凛轻轻揉起有些发烫的额角。
闭上眼,在模糊碎片的梦境里隐约回忆起一段女人莫名的悲哭,近在咫尺。
那女人喊他,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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