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
静寂幽深的暗道前方出现脚步声,行动处稳重富有节奏,人数不多,孤身单行或也可能。
盼妤被护在身后不多时便能听得很清晰,且发觉随着时光流逝那步伐仿佛越来越轻盈迟缓,至最后几近消声。
这可不是好现象,对方应是知道他们的存在了。
她喉咙发紧,心中清楚正面冲突避无可避,这暗道本无任何可躲藏匿身的余地。
盼妤挣脱攥着自己腕部的手,微垂眼帘从昏暗的余光里锁定男人手掌位置,五指快速主动交握上去。
匀称白皙的指节冰凉如玉,显然没有料到会被以退为进,瞬息像被炙火烫到似的轻轻发颤,而后退却地一缩。
薛纹凛:“。。。。。。你!”
他倒吸口凉气,发出破碎的单字气音。
当下一致对外的危情时机,她竟有心思神游天外专注这些,这些。。。。。。
这,这到底算什么事儿!
“我怎么?我乖乖没动。”盼妤表现得极为无辜。
经勉强克制的声气与额头贴紧的单薄背脊发出轻微共振,“听话,别如上次任性。”
盼妤沉默,心想不回答便不算答应,一面暗忖,这次自然没有可以任性的资本,她的目的是好好护他周全。
女人轻灵旋身,从十指交握的一侧抬起手掌,带动薛纹凛削瘦的上臂,转眼间人已站到男人前面。
“看得清我么?”她面对着薛纹凛,像是在明知故问。
男人秀致的颌面维持着平静,但颈项的线条显得紧绷,墨黑瞳孔里一片虚空茫然,从盼妤有意袭近的瞬息,那只高挺文气的鼻梁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她靠得太近了。薛纹凛感到加速中的心跳正慢慢放缓,鼻子比身体更先得到反应,那股清淡特别的香气又丝丝缕缕萦绕在鼻尖。
手也抽不开,她握得很紧,手臂随之折动时,完全只能听凭女人动作。
盼妤将绕紧的十指举到他胸口,另一只手从男人的下颚开始缓慢扫掠,继而落到唇线,一直向五官各处大胆抚摩探索。
“。。。。。。”
薛纹凛僵直着脖颈,洁白如玉的锁骨周围毫不给面子地起了鸡皮疙瘩。
他还不至于因此失去自持,反而将周遭细微的声音分辨得更加仔细。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轻,他轻蹙着眉尖始终没说话,所幸还剩一只手,便先关心下袒露在外这些密密麻麻的凸起。
他的确没料到女人能将自己的话这般视若无睹,刚说完不要任性就自作主张开始演了,只是正由于变故横生,令他似乎忽视了某些细节。
女人在他耳廓幽兰吐息,“曲智瑜宅院家眷诸多,你是个男子,连填房都不算,只需服侍好本夫人,也能算上你的功德,再说本夫人还不至于受他掣肘,很害怕么?”
薛纹凛听完面上没什么表情,其实心中对这段声情并茂的表演还是认可的,他用交握的那只手捏了捏对方算做回应。但话也说回来,这场对戏着实不太公平。
始作俑者得了双赢,不但明目张胆向他投放热烈情愫,还能堂而皇之地上下其手。
男人被壁灯照应到的半边脸秀丽苍冷,面部肌肉细微挣扎了须臾,看得盼妤先是一怔,继而肚里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