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苏醒后还未提及何嘉淦失踪一事,大约是林家客栈牵扯颇深,还没想好面对林家一众人等时应当如何自处,或者还在权衡,或者还没下好决心。
顾梓恒心底不住叹气,知他又习惯性把自己的喜怒祈愿抛在天下大义和公理后头。
“刚才脉象如何?”顾梓恒转头问道。
肇一连连满意道,“他往年过冬极是艰难,脉相冲虚无力,又容易咳血。现下我看了看,竟和往年一样。”
玄伞听得一愣一愣,看看他一脸自得的表情,感觉他似乎说了一句废话。
顾梓恒忍着气,耐着性子征询道,“你是说历经井下一遭,身体只是和往年一样?”
玄伞偷偷吁口气,暗道听懂了。
肇一点头,“时辰快到了,我这便去制丸。”
文周易说了这会话又觉倦怠,一阵睡意恰如其分地袭来,他将身体自然往后靠在顾梓恒胸前,小小打了个哈欠,有一搭没一搭好奇道,“什么时辰快到了?”
顾梓恒见他睡意正浓,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说出来八成能把人瞬时惊醒。一时吞吞吐吐,噎半天没说个所以然。
文周易面色泛着耗神后的苍白,眼睑渐渐沉得打不开,听头顶无声,也不想凝出力气来做反应。
依着自己对顾梓恒的了解,约莫又憋了什么坏心思企图先斩后奏,自己这几年吃亏吃得竟然习惯了,他无奈地想想,习惯了变成自然罢了。
顾梓恒特地乘着他混混沌沌才说道,“我方才编了个悲惨可泣的故事,把你卖了。”
文周易模模糊糊弱不可闻地应道,“嗯?”
顾梓恒温柔地朝他笑笑,兀自道,“没什么。”
片刻,怀里的气息再次悠长,只是长时间间隔后伴有小声的咳嗽,顾梓恒将人放在床上料理好,心中郁结尽数散开。
见玄伞一味不近不远站着,玩笑道,“怎地许久不见他,反倒不敢说话了?”
玄伞沉默半晌,流露感慨,“父亲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此后从未有一刻舒心,我只是想,自己何其幸运能陪伴在侧,只可惜不能将喜悦之情与父亲言说。”
顾梓恒一怔,随后拍拍他肩膀,两人相视而笑。
正时,小学徒领了林羽前来,一开门就见两张微笑脸。
林羽来得巧,顾梓恒还来不及收回表情,见一张阎王脸还会笑,林羽暗道稀奇,毫不客气将这股稀奇劲表达在了脸上。
顾梓恒:“。。。。。。”
看什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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