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第一天伪装出现,还是更早之前?
她身形未动分毫,却做了一个动作。
那只手松开短刀刀柄,悄无声息地移动到另外一侧。
她此刻的注意力已没在井口,还是周遭行踪未定、人数未定的敌人。
庄清舟身边没有这样的高手,不会有人比她更有耐心,更加懂得潜伏和伪装。
难道是。。。。。。赣州那支金琅卫?
不。。。。。。太尉府并未发警示信。
她脑海神思全然炸裂,只留了唯一一丝清醒,停留在腰间另一侧,对方还没摸清她的实力。
她这般侥幸地想着,脚踝蓦地遭遇被撕裂般的剧痛。
她短促地痛呼出声。
这声音仿佛摔杯为信的开场白,她周围像被点燃了赤焰般,从黑暗中整齐地亮起一圈火把,那火把将她黑衣蒙面的曼妙身姿照得通亮。
她从突生剧变中竟第一时间迅速思考下一步行动,在短刀对面的腰侧拿出一只短嘀。
先示警!
短嘀甫放到嘴边,树桠间同时无声地发出一个不知名的暗器,暗器直接打出她手心,她又痛呼一声,却没在意高处谁人出手,恨恨地看着地上的短嘀。
“姜姑娘,莫挣扎。这里方圆一里,都是本官的布防。”
如玉带般围成一圈的火把分移开一条缝隙,庄清舟容色莫测地自缝隙缓缓变幻而出,简直是个忽然自人间现身的鬼魅。
姜文竹无意识地退后半步,脚踝伤口处让她一阵吃痛。
忽明忽暗的火光中,庄清舟留给她一个半边阴影的冷漠侧脸。
姜文竹忍痛笑道,“大人这番冷漠的模样,真是好稀奇,我以为大人平日的特长便是插科打诨,没想到玩世不恭是假,爱当渔翁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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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吃痛站不稳,一边又总想后退。
“别试图接近那个机关,你定先命丧黄泉,请相信我。”
话音未落,她后方鬼魅般有两名黑衣青年从天而降,一个抬手毫不怜香惜玉地卸掉她一边手臂关节,一个现身就地把那机关保护起来。
面巾后的脸色一白,姿态变得沉静,姜文竹默默用另一只好手摘下这方遮挡容貌的无用之物,冷声道,“果真戴面巾也是无用的,从一开始敌我双方身份已明朗。”
庄清舟不欲与她废话,自己亲自上前等井口水落。
本来胜利就在眼前,却终究功亏一篑,姜文竹满眼愤恨不甘,“你们从何时开始知道是我。”
“从你突然出现到转角口起,从你突然化妆成乞丐开始。从你。。。。。。第一天绑了人,我们的追捕范围便已经锁定了。”
她垂眸良久,冷冷问道,“是他说的?”
“谁?”庄清舟有些明知故问的恶意。
姜文竹是故意不让阿乙接触事件核心,这大概出于保护。他顶多是个外围放风或者绑架从犯。除了因顾梓恒的迁怒,让林羽徒增多余的烦恼外,阿乙这番行为倒还算不得要蹲牢狱。
庄清舟兴趣缺缺地看着手下败将。
他之所以一直乐意与她废话,一则是怕井里有什么幺蛾子,提前探探口风,二来三日之期未到,顾梓恒那位祖宗心情尚能冷静,他明令要亲自下井,是以现在家中谁也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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